陸嘯偏頭吐出一口血,提起大刀再度橫掃過去。不能退,哪怕還有一口氣在,也要堅守在這裡,寸步不移!忽可多是第一個爬上城樓的,他預料得沒錯,城裡已經沒什麼糧草了,這些守城的將士不過是在垂死抵抗。一直在城樓上的陸嘯不見蹤影,忽可多輕易地斬下掛在城樓上的高旗,連同那碗口粗的旗杆也一起斬斷。旗子掉下去的下一刻,他聽見城樓上計程車兵悲絕的哀嚎,隨即被他們一族勇士的喊殺聲覆蓋,忽可多揚起唇角,難得的卸了一分戾氣,由內而外都染上喜悅。原來,從這個角度看胡地是這樣的感覺,他又扭頭,看向城後。綿延無際的雪地背後,是遠昭遼闊的疆土,目之所及,肥沃而物產豐饒。都將是他們的了!忽可多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停滯,他發現城似乎還沒有完全被破,城樓之上計程車兵還在抵抗,而城樓之下的勇士都被擋在了外面。怎麼回事?忽可多想要探出城牆察看情況,眼角寒光一閃,他側身避開,抬手就將偷襲者的脖子掐在手中,微微用力,掌中的脖子便咔噠一聲,輕易地被折斷。忽可多沒鬆手,繼續剛剛的動作探出頭去,只見城樓之下,一個金色的身影站在他們的戰車上,手裡的大刀耍得虎虎生風,竟無一人能近他的身,而這人身後,已堆了近一人高的屍體,似要用這屍體再築一道防線,阻止眾人進城!該死!忽可多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將手中將士的屍體砸向陸嘯。&ldo;將軍小心!&rdo;有人提醒了一句,陸嘯想也沒想,提刀反手一刺,再用力一震。那將士被震飛,看清那將士身上穿的衣服,陸嘯僵了一下,有些恍惚。他殺了自己人?就是這片刻恍惚,銳利的彎刀便襲至眼前,陸嘯抬手格擋,被迫收回思緒專心應戰。一刀捅了一個胡人,還未來得及拔出,那胡人竟死死的抓住刀身不放,其他人也撲上來抓住長刀,人太多了,陸嘯根本奪不回刀,旁邊的胡人一擁而上,紛紛舉刀要砍死他。陸嘯眼神一凝,抬腳踢開左邊來的一個人,同時用力將刀柄推向右邊。這刀是先帝初登大位時,特命內務府用最好的貢鐵給他打造的,刀身極韌,此刻幾乎被他扳成了半圓的弓,抱著前端的胡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下意識的又撲了好些上去企圖死死壓住,下一刻卻驚恐地看見陸嘯一個騰空鬆了手。被掰到極限的刀身帶著巨大的慣性反彈回來。一個橫掃將湧過去的胡人打得吐血,死死抱著那端的胡人也被震開一些,最開始被陸嘯刺中那個早就沒了生息。陸嘯穩穩落地,正準備抽回自己的刀,一抹寒光襲來,他迅速收回手後退,手背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劃了一刀。刀口很深,血立刻湧了出來。陸嘯並不慌張,立刻撕了衣襬纏在手背上。忽可多收刀站在陸嘯面前,這是開戰這麼久,陸嘯離他最近的一次。他很高,骨架很大,比尋常的胡人還要高,這樣冷的大雪天,身上卻不像旁人那樣穿著厚重的獸皮,只穿著輕薄的長衫,站在陸嘯面前跟座小山似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三分和忽韃的親子關係。但許是太年輕氣盛不懂也不屑隱藏,他身上的戾氣很重,兩條粗黑的眉毛微微向眉心擰著,殺氣十足。在陸嘯打量忽可多的時候,忽可多並沒有看陸嘯,他擰眉掃過周圍的人,眼底的不滿幾乎要化為實物將人脖子擰斷。一群廢物,竟然被一個老不死的擋在這裡進不去!忽可多的眼神直白露骨的表達了這個意思,隨即抬手抓住陸嘯那把長刀,手腕一擰再一震,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胡人便被震飛了去,被陸嘯刺中那個更是直接屍身分離。忽可多隻想盡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攻城之戰,拿到刀以後,他便以氣吞山河之勢劈向陸嘯,陸嘯騰空後退,躍到一個胡人背後。忽可多那一刀極用力,直接將戰車前端厚重的木板劈裂,底下推著戰車前行的人猛然見到光亮全都嚇了一跳。陸嘯飛快的掃了一眼,下面推著戰車的都是些衣衫不整的奴隸,他們全部被嬰兒手臂粗的繩索綁著與戰車連在一起,不得逃離,只能推著戰車往前。這些奴隸大多是胡人從四處擄劫而來的,有遠昭的子民,也有其他地方的,甚至還有胡人。只一眼,陸嘯就打定了主意。他抓住面前胡人的手抹了這人的脖子,搶了那把彎刀與忽可多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