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團被他帶走了,安家也空蕩蕩的很方便查探,他不相信,趙寒灼這麼一個大活人會平白消失不見!丑時一刻,安若瀾做了個噩夢,立刻坐起身來,她渾身冒著冷汗,心臟因為夢裡的場景而瘋狂的跳動著。&ldo;嬤嬤!&rdo;安若瀾扶著額頭喚了一聲,語氣有些虛軟,帶著自幼養成的依賴信任。叮鈴。耳邊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她微微皺了下眉,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下一刻,手中被塞進一杯熱茶,暖意從掌心傳向四肢八骸,她的眉頭鬆開,低頭喝了一口。馥郁的茶香在唇齒漫開,是極清甜的果茶,很好的安撫了噩夢帶來的慌亂不安,是記憶中才有的味道,但她剛醒,還沒安全清醒過來,所以並未察覺哪裡不對,只揉著眉心低聲道:&ldo;嬤嬤,點燈吧,我做了噩夢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rdo;話落,猩紅的火摺子被吹燃,然後燭燈被點亮,昏黃的燈光傾灑而下,將整個屋子都照亮,最後一點心悸終於被驅散,安若瀾抱住被子,喝完整杯茶將被子遞給嬤嬤,嬤嬤還未轉身,她已自顧自談起剛剛的夢境。&ldo;嬤嬤,我剛剛夢見長姐了,她正在生孩子,原本好好的,可產婆中途卻突然變臉,要她把孩子憋回去,不許她生出來,她哭著求產婆放過她的孩子,可沒一個人聽她的。&rdo;安若瀾輕聲說,想到夢裡安若裳的慘叫和無助的哭求,心裡還是很不舒服:&ldo;我問過陛下,陛下說他不曾害過長姐,我猜應該是兄長從中做了什麼,可現在兄長已經死了,長姐為什麼還要給我託夢?&rdo;安若瀾迷茫的問,手有些發酸,終於發現嬤嬤一直沒有答她的話,也沒有伸手接過杯子,心裡湧上詭異,她立刻擰眉低斥:&ldo;你是誰?&rdo;說著話,便將手裡的杯子砸出去,杯子做得很厚實,砸在&lso;嬤嬤&rso;背上,然後落地咕嚕嚕滾到門邊。&ldo;是我。&rdo;&lso;嬤嬤&rso;輕聲開口,聲音很柔,與平日衰老冷肅的聲音截然不同。只簡單的兩個字,便讓安若瀾如遭雷擊,她驚愕的瞪大眼睛,後背一陣陣發涼,只覺得屋裡陰風陣陣,不自覺往床角縮了縮。&ldo;你……你……&rdo;她的聲音抖得厲害,顯然是被嚇得不輕,&lso;嬤嬤&rso;連忙回過頭抓住她的手:&ldo;瀾兒,是我,我沒死!&rdo;握住她的手是溫熱柔軟的,而&lso;嬤嬤&rso;在面對她以後,露出一張戴著面紗的臉,面紗遮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雙輕靈漂亮的眼眸。那眸子如杏,眸光如星,盛著盈盈水光,折射著細碎的光暈,攝人心魄,一如她記憶中的模樣。&ldo;長……長姐??&rdo;極艱澀的吐出這兩個字,安若瀾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安若裳的屍身,卻是親眼看見安若裳被抬著葬進皇陵的。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還好好地出現在她眼前?&ldo;別怕。&rdo;安若裳拿著手帕輕輕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又抓著她的手隔著面紗捏了捏自己的臉頰:&ldo;你看,我是活的。&rdo;&ldo;你……&rdo;安若瀾下意識的抓住面紗想要揭下,被安若裳制止:&ldo;我……我和以前的模樣不一樣了,你認不出我的。&rdo;安若裳的語氣有些侷促不安,和以前與安若瀾在一起的時候頗為相似,安若瀾鬆了手,其實只憑聲音和這雙眼睛便已經信了大半。&ldo;這是怎麼回事?當年……&rdo;&ldo;當年是兄長助我詐死。&rdo;&ldo;那你腹中的孩子?&rdo;安若瀾追問,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想,安若裳點頭:&ldo;孩子也還活著。&rdo;安若瀾眉心一跳,下一刻安若裳從袖袋中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安若瀾,聞著熟悉的藥味,安若瀾立刻吞下,然後聽見安若裳道:&ldo;陛下方才出宮去了,宮中守衛不那麼森嚴,我才找到機會來找妹妹,妹妹這些日子受苦了。&rdo;安若瀾搖頭,她一直定時吃著送進宮的藥丸,毒性被剋制著,倒還不曾吃過什麼苦頭,只是還有些無法接受,來和自己接頭的竟然是安若裳。&ldo;妹妹將趙大人藏於何處?陛下如今出宮搜人去了,王上怕不安全,讓我來問妹妹,好將趙大人轉移到別處去。&rdo;安若瀾終於明白鬍人的打算了,她被下了軟魂香,受制於胡人,原以為胡人挾持趙寒灼是因為他破壞了胡人在宮中密佈的眼線想要報復,如今才知道這些胡人手中竟握著這麼重要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