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毒要如何解?&rdo;楚凌昭現在是最關心這個問題的人。嶽煙搖了搖頭:&ldo;此毒我只在祖父的手札中見他提起過,源自胡人一族,他曾花了很長時間來研製此毒的解藥,但一直沒有成功,只研製出能抑制毒發的藥丸,但這種藥丸必須兩個月服用一次。&rdo;&ldo;你會做這種藥嗎?&rdo;&ldo;我沒有做過,但可以試試。&rdo;可以試試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ldo;所有人聽令,即刻起,太醫院所有醫女及宮人聽從仁賢郡主的調遣,其他人不得擅自出入太醫院!&rdo;&ldo;是!&rdo;撿回一條命的胖子高聲答應,一點沒有被比自己年輕的小女子壓了一頭的不滿。醫者嘛,救人為大,不論年齡與性別如何,能救人者便為師。確定楚懷安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楚凌昭提步要走,眾人正要高呼恭送陛下,又見他折身返回,到嘴邊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裡。楚凌昭沒做別的,伸手把虛胖的高御醫拎了起來。猝不及防被命運拎住後頸的高御醫整個人都慌了:&ldo;陛……陛下?&rdo;怎麼回事?不是他提議讓仁賢郡主過來救了侯爺一命嗎?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嘉獎他嗎?&ldo;跟朕去天牢!&rdo;&ldo;……&rdo;陛下,臣就算無功,也絕對無過啊!楚凌昭親自帶高大海去天牢看了陸戟,陸戟傷得很重,隨行而來的宮人把幾個醫藥箱開啟整整齊齊的放在地上,高大海剪開陸戟的衣服,露出身上血糊糊的傷口。原本貼在胸口的護心鏡被褐羅一腳踹得變了形,後來又被扈赫那一刀劃了條縫,不過幸好都不是什麼致命的傷。高大海滿頭大汗的幫陸戟清理傷口,看著這血糊糊的場景還是有些不忍,嘴裡不停地小聲嘟囔:&ldo;將軍,你忍一下,我要開始上藥了,可能會有點疼。&rdo;說完,把止血消炎的藥粉撒在陸戟傷處,陸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真是奇了,當年他幫國公大人治療舊傷,藥粉敷上去的時候,老國公那樣的錚錚鐵漢可都還咬牙哼了一聲呢。怕有誤診,高大海輕聲問:&ldo;陸將軍,你可是感覺不到痛?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受了傷?&rdo;&ldo;無事,顧炤的劍上抹了麻藥,御醫儘管上藥吧。&rdo;&ldo;……&rdo;陸戟啞著聲音說,高大海無語,半晌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ldo;這些胡人真他媽不要臉!&rdo;這句罵得理所當然,完全忽略了地上那塊同樣是用來作弊的護心鏡。陸戟沒有吭聲,微微闔著眼睛靠在牆上任由高大海幫自己包紮傷口,累極了還沒緩過來。包紮完,高大海極有眼力見的準備離開,退到門邊,陸戟復又睜開眼睛:&ldo;陛下,可以讓御醫去幫顧炤診治一下嗎?&rdo;他堅持叫扈赫的本名,語氣平平,倒也並沒有卑微的懇求。楚凌昭還沒說話,高大海臉上所剩不多的肥肉就顫了顫。我的個乖乖,那個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啊,萬一診治的時候被他摸出點什麼暗器捅死了豈不是很冤?&ldo;他現在叫扈赫,是胡人的勇士,一刻鐘前險些殺了朕的鎮邊將軍,朕有什麼理由讓遠昭的御醫為他診治?&rdo;楚凌昭冷聲問,身為君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像陸戟這樣憑感情做事。&ldo;他可能知道胡人來京的意圖,陛下可以留他一命。&rdo;&ldo;大理寺的刑訊手段有很多,朕為什麼不對他嚴刑逼供,反而要如此厚待於他?方才他的言語之間,可是早就對遠昭失望透頂!&rdo;一個對遠昭皇室早已失望透頂,只想傾覆這個王朝的人,對楚凌昭來說,只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引爆的隱患,他沒有必要留下,給這個王室帶來任何的震盪。陸戟知道楚凌昭這句話背後隱藏著什麼,略加思忖,他平靜開口:&ldo;陛下,他不怕死,也不懼任何刑罰。&rdo;顧炤是顧雲修的兒子,大理寺天牢現存的很多刑具,都是他小時候的玩具。顧炤不怕死,相反的是,楚凌昭應該怕他死。安無憂十歲那年就不便出門,從李勇的花名冊可以看出,安無憂是從三年前才開始謀劃宮亂一事的。如果安無憂在更早的時候與胡人勾結,他是透過什麼渠道,與忽韃達成共識的?忽韃又是透過什麼瞭解安家與皇室的齟齬,從而信任並支援安無憂暗中策劃那一切的?這些事情,細思極恐。而符合這一關鍵樞紐的人,只有顧炤。顧炤的出身和聰慧,讓他對遠昭的一切瞭如指掌,皇室的辛秘,京都與邊關的通訊往來,以及皇城中的兵力部署都在他的掌握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