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久,腦子有些暈乎乎的,蘇梨坐在墓地前看著陸戟一鏟一鏟的蓋土,莫名想到那次雨夜,楚懷安也是這樣幫她的。然後耳邊響起嶽煙那天晚上的的話:你若真心喜歡一人,自是想將身心都交付於他!新鮮的泥土再度被堆成尖尖的小土包,陸戟在最頂上壓了塊石頭。夜風乍起,被燒成灰燼的紙錢隨風飄散,越來越弱的燈籠光亮搖曳不定。陸戟走到蘇梨面前,微微俯身看著她:&ldo;還有力氣走路嗎?&rdo;搖晃的燭火在他臉上映上明滅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奇異的溫柔。鬼使神差的,蘇梨搖了搖頭,陸戟俯身將她抱起,身體騰空的瞬間,蘇梨攬住陸戟的脖子,傾身主動吻了上去。她是臨時起意,時機又掐得極好,陸戟極細微的偏了下頭,卻沒能避開。四唇相接,一剛一柔,契合的剛剛好。溫熱的呼吸一點點交融,氣息滲透彼此的肺腑,陸戟僵住,抱著蘇梨的手微微收緊。他沒有動,蘇梨也沒動,等了好半天,蘇梨撤離,揪住他的衣領:&ldo;我都做到這一步了,將軍就不能回應我一下嗎?&rdo;&ldo;你現在是在意氣用事。&rdo;&ldo;就算是意氣用事,我為什麼不找別人?&rdo;蘇梨冷靜的問。她知道自己選的這個時機其實很不好,還有很多很緊要的事沒有解決,她也沒有經過周到的籌謀策劃。如此冒失,卻又如此迫切的想要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麼。&ldo;阿梨,你想要我怎麼做?&rdo;陸戟問,像是疼惜至極,又像是拿她無可奈何。蘇梨認真的看著他:&ldo;我想做你的將軍夫人,幫你帶孩子,你點個頭可以嗎?&rdo;她跟在他身後夠久了,為他做的也夠多了。在其他人面前她說過無數次心悅於他,獨獨沒在他面前坦白過自己的心意。她想,這是不對的。&ldo;我心裡還有阿湛的生母。&rdo;&ldo;我不強求你喜歡我。&rdo;&ldo;沒有喜歡,我不會與你洞房。&rdo;&ldo;那便不洞房。&rdo;蘇梨爽脆的回答,陸戟的呼吸重了重,眸底攢了火,透出兩分野性的危險。飄搖的燈籠終於不堪夜風摧折熄滅,視線一下子陷入黑暗,然後呼吸貼近,是狂風驟雨般的掠奪。蘇梨仰頭承受,眼睛微微睜大,有些驚詫,清晰的感到肺腑的呼吸一點點被榨取。不知是壓抑太久還是刻意想嚇退她,陸戟的動作近乎粗暴,唇齒髮疼然後發麻,腰肢也被緊緊箍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折斷。&ldo;唔!&rdo;蘇梨悶悶地痛哼了一聲,舌尖甚至嚐到了血腥味,陸戟終於退離,卻仍緊緊的抱著蘇梨平復情緒。他的呼吸很急,胸膛起伏時,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肋骨的震動,狂熱得叫人心悸。蘇梨手腳真的有些發軟,然後聽見陸戟在她耳邊沙啞的剋制的低問:&ldo;阿梨,你既不圖我歡喜,也不圖我的身體,那你做將軍夫人圖什麼?&rdo; 入局定生死!狂亂的呼吸交纏,蘇梨缺氧,腦子還有些發懵,她沒想到陸戟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從來不奢求從陸戟這裡索求什麼,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了,無論是感情還是其他方面。她幫他照顧蘇湛,儘可能的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為他減輕負擔,她以為這樣就夠了,就像嶽煙問她之前,她沒想過要和陸戟在肢體上發生點什麼。&ldo;我……為你分擔一點,不好嗎?&rdo;蘇梨低聲問,臉頰一片滾燙。她跟楚懷安說她早就浸染了一身風塵,但實際上在這方面她一點經驗都沒有。陸戟雖然不如楚懷安那樣有技巧,但攻勢猛烈得叫人根本無法招架,她的呼吸是急的,眼睛也躲閃著不敢看陸戟。這模樣羞怯得叫人心癢癢。陸戟將她抱緊,然後將腦袋擱在她頸窩低低地笑了起來:&ldo;阿梨,這不是喜歡。&rdo;為什麼不是?我沒有想過要替別人分擔,只想替你,這不是喜歡是什麼?蘇梨想反駁,還沒開口,又聽見陸戟輕聲道:&ldo;你若是喜歡一個人,除了事事都為他好替他擔心,還會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同樣的喜歡,他若是不給你,你會氣惱,會傷心難過知道嗎?&rdo;&ldo;我……可以等你給我啊。&rdo;蘇梨喃喃,陸戟微微抽離一點看著她,目光沉鬱悠遠:&ldo;若是我一直都不給你呢?&rdo;一直都不給。這個假設有些傷人。蘇梨的心臟酸酸脹脹起來,有點難過又有點悵然,她隱約意識到,陸戟說了這麼多,其實是在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