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樣?將軍會好起來嗎?&rdo;蘇梨急迫的問,嶽煙雖然打擊她,卻也不想給她虛幻的希望,面色凝重的搖頭:&ldo;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將軍的氣息還很微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絕,我能做的,不過是儘可能保住他這一點呼吸罷了。&rdo;只是呼吸,能不能醒過來還得另說。即便是這樣的回答,蘇梨也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總比人不在了好。一直到中午,大軍正式開拔,楚懷安特別命人做了擔架把陸戟抬上,嶽煙的情況也不大好,也用擔架抬著。顧炤不知道把忽韃放到哪裡去了,等大軍完全走出這個盆地,他又突然混入軍中,隔著三四個人,跟在嶽煙後面。回去還算幸運,沒有遇到風暴,花了四日的時間,大家才安全抵達邊關。陸戟的氣息未曾斷絕,進誠以後,嶽煙讓人抓了藥給自己和陸戟療傷。楚懷安讓人快馬加鞭回京傳捷報,把陸戟受了重傷一事也提了一下。一個月後,召他們回京的聖旨抵達邊關。楚懷安點兵點將,準備回京,那時陸戟還在昏睡,只是脈搏比之前強了許多。為了照顧陸戟和嶽煙的傷勢,一路回京走得很慢。楚懷安僱了三輛馬車,陸戟和嶽煙一人佔了一輛,楚懷安和蘇梨佔了一輛。仗打完了,這人的本性便暴露出來,沒事就喜歡壓著蘇梨這樣那樣一番,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但該佔的便宜他差不多都佔完了。現在他還多了個癖好,有事沒事就喜歡親蘇梨的眉心。蘇梨原本因為眉心的紅印有些擔憂的,被他一親倒是什麼都顧不上了。三個月後,立秋,隊伍到達隴西縣,新上任的縣令老早就領著一縣的百姓在城門外夾道歡迎。聲勢搞得十分浩大,楚懷安板著臉訓斥了那縣令一番,讓他不要鋪張浪費,縣令連聲應是,又道這是陛下親自下的密令,也不是他擅作主張,楚懷安便也沒了話。當夜在縣裡的驛站歇下,宮裡派人送了內務府特別趕製的衣服來。衣服華美,用上好的蠶絲緞面裁的,光是純色的布料就已華美異常,加上精美的刺繡更是一絕,穿在身上已是彰顯聖眷濃厚。不知楚懷安是否讓人送密報進京提過要求,蘇梨那身衣服是素淨的天青色,與楚懷安撞色,蘇梨衣服上的圖案是一個仙氣飄然的女子,而楚懷安身上的是圖案是一輪明月,加一棵玉樹。單看兩人的衣服沒什麼特別的,若是走在一處便能發現他們兩人的衣服合起來才是一幅完整的圖案,嫦娥奔月。月在他身上,蘇梨自是要奔向他的。焚香沐浴,換上那衣服一走出來,蘇梨便知這人是故意的,又羞又惱,卻拿這人沒辦法。許是知道自己這樣擅自動一些小心思不好,楚懷安先讓蘇旬去買了香燭準備去給蘇喚月和七娘上香。因著要上香,蘇梨便沒了算賬的心思,規規矩矩和楚懷安一起坐了馬車去上香。一年多過去,那地方已不是亂葬崗,被人用石欄圍起來,種上松柏,地面砌了青磚,木碑變成了大理石做的墓碑。碑上字跡蒼勁,像是楚懷安自己刻上去的。除了七娘、蘇喚月,竟還有一個叫白牡丹的墓碑,墓碑右下方寫著:良婿謹之立。&ldo;你知道她是我娘?&rdo;蘇梨輕聲問,蹲在白牡丹碑前點了香燭,一點點燒紙錢。百花苑裡的人慘死,全部被燒成了焦屍,入葬那日,蘇梨沒能從那一堆焦屍中認出她來,如今也再無從得知她的容顏。這碑上只有她一人的名字,還是她在百花苑時的藝名,也不知平日的供奉她是否真的能收到,如此想來,終究還是蘇梨不孝。楚懷安在她身邊蹲下,抓著她的手與她一起上香。&ldo;她既生了你,無論是何身份,我也該要認她這個岳母的。&rdo;是啊,無論是何身份,蘇梨也是要認她這個孃親的。蘇旬、蘇弦和蘇樓成熟了許多,如今再站在七娘墓前,也知隱忍剋制,淨挑了好聽的話說給七娘聽。蘇梨和楚懷安一起祭拜了白牡丹,最後才來到蘇喚月墓前。蘇喚月墓碑上的字與其他兩座不同,筆鋒一看就溫和許多,乍一看有點像顧遠風的字跡,仔細一看卻不像顧遠風那樣孤冷,蘇梨詫異:&ldo;這是何人寫的?&rdo;&ldo;小熙子寫的。&rdo;小熙子?哪個小熙子?蘇梨下意識想問,話到嘴邊猛地停下,她想起了淮陽王楚凌熙。他是以什麼身份給二姐寫墓誌銘的?蘇梨抿唇,目光落在墓碑角落那句:吾愛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