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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犯下的錯,為什麼要別人來承擔?聽見她的回答,巫師欣喜若狂,那時女子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她被巫師關進了這個石洞,用她那隻斷手養出了一朵花。那花植根於她的血肉,與她同呼吸,共生死。那花她見過很多次,在她永遠都回不去的故土,那花有一個美好的名字:往生花。那是他們一族的聖花,可以入藥,治療任何傷口,甚至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但除了他們族域,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花。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自己的血肉養出這樣一朵花來。她很害怕,因為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花的根鬚在身體裡延伸,花開得越豔,吸食的血肉就更多,她也就越痛苦。巫師和她一樣都是叛離了族群的人,但不一樣的是,巫師離開族域以後,就殺了人。他不想以殘缺的身體行走於世,也不想一輩子侷限於他們一族的狹小空間,他要這世上最尊貴的地位,最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手上染了殺戮,心裡沒有慈悲,所以養不出往生花來,本來他已經快要死了,幸運的是,後來他遇到了她。往生花從生長到開花,需要五年,女子便被活活折磨了五年。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寫下了前因後果。她想到了最初遇到的那個男子,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個人。他只是一樹花開的過客,她卻為他隕落成泥,絕望至死。看完整個故事,蘇梨心裡一片唏噓。這個女子其實挺無辜的,她沒有害過人,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她只是錯付了一腔情衷,卻為此受盡了折磨。只是她口中那個巫師和現在這個巫師是同一個人嗎?按照女子的說法,那往生花的藥效是那樣的好,那個巫師不是應該返老還童了嗎?怎麼還會蒼老成如今這個樣子?那個世家大族有這樣的能力卻一直隱於世間,說明極為律己,同時約束族人不用這樣的能力為禍世間,有族人叛逃族群以後,他們難道不會派人在外面監督好清理門戶嗎?蘇梨不解,地上的字卻已經沒了,再得不到更多的資訊。一個人待著實在無聊,蘇梨只能把地上的字翻來覆去的看。外面的人第三次把饃饃送到鐵欄外的時候,蘇梨感覺自己眉心似乎有了一點異動,同時她的目光不知道第多少遍掃過那句話:往生花植種於吾血肉,一年半方生根發芽。蘇梨莫名驚出一身冷汗,抬手摸向自己的眉心,觸手的肌膚一片溫軟光滑,並未有她想象中的詭異。蘇梨鬆了口氣,伸手要去拿饃饃,聽見沉悶洪亮的號角聲。那聲音極悠長,在溝壑中不斷迴響,引發一陣騷動,明知道看不見發生了什麼,蘇梨還是撲到鐵欄邊努力往外看。視線被石壁擋得死死的,什麼都看不見,卻能聽見周遭有許多混雜的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在通達的石洞中不停地奔跑。外面應該發生了什麼大事。蘇梨猜想著拿了饃饃坐回去細細的咀嚼。她有點介意那個女子口中的往生花長什麼樣,巫師的往生花種子從何而來,要如何給人種下,種下以後人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是不是隻有他們一族沒有殺生的女子才能養出往生花來?若是將往生花的種子種在族人以外的人身上又會發生什麼呢?蘇梨的疑惑很多,可惜之前在這個石洞裡的女子已經死了,這些問題的答案她無從知曉。竹筒裡的油加到最後一次的時候,鐵門開啟了,蘇梨被帶出山洞。回到地面的時候外面豔陽高照,蘇梨被明媚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緩了許久才適應外面的光線。巫師在外面等著她,忽韃並不在他身邊,只有巫師平日專用的馬車,這其實有點反常。帶蘇梨出去的人恭敬地和巫師說了會兒話,便讓蘇梨跟著巫師走了。巫師的馬車是胡人一族中最奢華的,比忽韃的還要寬大,因為在胡人眼中,巫師的地位僅次於神明。等巫師先上了馬車,蘇梨提著油燈乖乖爬上馬車坐在角落。巫師閉目養神沒有說話的意思,許是蘇梨這一年多表現得都很言聽計從,他對蘇梨沒有一開始那樣強的戒心。巫師的馬車是有窗簾的,蘇梨試著撩開簾子看看外面,巫師沒有阻止。這不像是回王宮的路,反而越走越偏,沒過多久,視線裡出現兩座拔地而起的山。荒漠是鮮少有這樣高聳的山的,那兩座山出現得極其突兀反常,像是日光太強出現的海市蜃樓。怎麼會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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