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安氣咻咻的回去,宮人立刻叫了侍衛來守著,不讓他再出門。楚懷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半晌爬起來寫了封信交給門外的侍衛:&ldo;把這封信送到縣主府去。&rdo;侍衛接過信以後又立刻叮囑:&ldo;不許讓旁人轉交,讓她親自看,記住了嗎?!&rdo;&ldo;是,侯爺!&rdo;侍衛應完扭頭便走,心裡不住的嘀咕,侯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以前陛下也沒少關他面壁,他可從來都不聽的。這侍衛哪裡知道楚懷安是被蘇梨昨晚嚇到了,心裡慫得很,就算他現在去找楚凌昭賜了婚,蘇梨恐怕都不會想再嫁給他,他這一去要是再惹惱了蘇梨,只怕更難挽回。楚懷安越想越後怕,心裡把忽韃和胡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誰知想什麼來什麼,忽韃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問楚凌昭要人了。忽韃被困在皇城等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等到楚懷安他們回來,又等到慶功宴結束,再也等不下去了。他高大魁梧的立在御書房裡,冷眼看著楚凌昭,渾身都散發著不會善罷甘休的冷意。楚凌昭也沒有再找託詞敷衍他,讓人把楚懷安叫了過來。楚懷安沒得到蘇梨的回信,一晚上都沒睡好,面色有些憔悴,心情也不大好,一進門瞧見忽韃,不爽達到頂點。忽韃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見宮人把門關上,沒有再帶人進來的意思,眉頭皺起:&ldo;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我要見我兒子,你把王爺叫來做什麼?&rdo;&ldo;你兒子死了!&rdo;楚懷安沒好氣的說,忽韃猛地偏頭看著他,他也沒心虛害怕,坦蕩蕩道:&ldo;我殺的。&rdo;&ldo;不可能!&rdo;忽韃下意識的反駁,他見識過楚懷安的身手,楚懷安是有點本事,但這點本事還不足以殺死忽可多。除非是……&ldo;是陸戟和扈赫!&rdo;忽韃一下子猜出真兇,忽韃後知後覺的猜到陸戟和扈赫跟忽可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會拼了命殺死忽可多,也只有他們兩個有能力!&ldo;都說了是我殺的,王上你耳朵是有問題嗎?&rdo;楚懷安不耐煩的反駁,忽韃抿唇不說話,鷹阜一樣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著楚懷安,像某種被激怒的猛獸。楚懷安看出他不相信,伸手扯開衣領,露出小半邊白皙的胸膛,胸口處有一條深紅色的傷疤,傷還是新的,剛結了痂。&ldo;明明已經戰敗,忽可多卻拒不投降,還拐了爺的女人,抵死反抗,爺帶兵圍剿,跟他拼了個你死我活,他運氣不好,死了!&rdo;楚懷安以假亂真的說著慢吞吞把衣服攏上,忽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一是接受不了忽可多竟然早就被殺的事實,二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但凡兇手換一個人,他都可以藉機向楚凌昭發難,但偏偏這個人是楚懷安。忽韃沒想到忽韃會死,是篤定遠昭傷了元氣,至少表面上需要和胡人一族維持平和,暫時休戰。忽韃原本已經考慮好要用多少牛羊美酒還有礦產進貢作為這場敗仗的代價,可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破。這場大戰他不僅輸了,還搭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的性命!他不相信自己這個兒子會那麼愚鈍,在戰敗以後,還故意挑釁。&ldo;你們是故意的!&rdo;忽韃突然開口,面露兇狠之色:&ldo;你們故意設計害了我兒的性命!&rdo;他怒不可遏,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喉間發出咕嚕咕嚕疑似野獸的低吼,好像下一刻就會暴起。&ldo;護駕!&rdo;楚懷安擋在楚凌昭面前厲喝一聲,門外的御林軍立刻闖進來,將忽韃團團圍住。忽韃氣得紅了眼,惡狠狠的瞪著楚懷安,又看向楚凌昭:&ldo;陛下,我兒已死,如今你是要與我族勢不兩立嗎?&rdo;楚凌昭面色平靜:&ldo;遠昭與胡人一族是和還是戰,要看王上是何意。&rdo;一句話,把皮球踢給忽韃,看似給足了忽韃選擇的自由,實則盛氣凌人。胡人要戰,遠昭毫不畏懼;胡人要降,遠昭也可勉為其難的接受,顯示大國風範。忽韃臉色極差,他知道楚凌昭這幾個月沒有動他,就是還留著一點餘地,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但他喪了一子,這件事不能說過去就過去!&ldo;我兒的死,陛下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嗎?&rdo;忽韃一字一句的問,楚凌昭迅速給出解決方案:&ldo;朕可以允王上將他帶回自己的領地予以厚葬。&rdo;這算是給的什麼說法?人都死了,就算再怎麼又厚葬有什麼意思?忽韃滿腔怒火,強壓著沒有發作,咬著牙要求:&ldo;我要先看下我兒的遺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