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份高貴,睡的自然是府上最好的房間,挨著蘇老爺子的主院,隔著一條迴廊,後面就是蘇月的院子。楚懷安看了眼房間,對屋裡的擺設什麼的沒有挑剔,隨意打量了一下,便打著哈欠,把丫鬟趕出去。把門關上以後,楚懷安蹬了鞋躺到床上,被子一裹,把自己捲成蟬蛹,等了一會兒對蘇梨道:&ldo;你把顧炤叫來,我有話要對他說。&rdo;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也開始跟著陸戟叫扈赫的本名,好像也認可了顧炤的身份。蘇梨這幾天一直沒見過扈赫,正想著該去哪兒找他,窗戶就被推開,扈赫戴著銀色面具,身手靈活的從外面鑽進來。他掀眸看了蘇梨一眼,眼神冷漠一點感情都沒有,然後走到床邊看著楚懷安。楚懷安揉揉鼻子,燒得直犯迷糊:&ldo;今天晚上你去把越家老三丟越老五門口,看看嶽老五的反應,然後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會讓人把越家老三單獨看管起來,到時你負責保護越家老三。&rdo;扈赫站在床邊沒動,整個人跟個萬年不化的冰塊兒似的。楚懷安不舒服得很,翻了個身,也沒客氣:&ldo;回來記得幫我帶兩副治風寒的藥,行了沒事了,去吧!&rdo;他這語氣極信任又熟稔,完全不把扈赫當外人。但以扈赫的心性,他和楚懷安又沒有什麼交情,怎麼會聽楚懷安的話?蘇梨疑惑,扈赫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又按照來的路線,從窗戶翻了出去。&ldo;他會……&rdo;蘇梨還想問點什麼,便聽見楚懷安沉重的呼吸聲,走過去一看,他的臉紅得厲害,觸手更是一片滾燙,分明是撐不住了。蘇梨讓丫鬟送了熱水來幫他擦身體,他燒得神智不清,一個勁的哼哼,蘇梨便軟著聲哄著他。他少時就是這樣,一旦生了病,便離不得人,不好好哄著就要發脾氣。擦完身體,蘇梨幫他掖好被子,沒多久,扈赫從窗外丟了幾副藥進來,也沒說話,丟了藥就走。蘇梨把藥撿起來,開啟看了下,都是祛寒表熱的。府上丫鬟先出了事,蘇梨不放心讓別人熬藥,便自己拿著藥去了廚房,丫鬟給她拿了熬藥的藥罐和炭火,蘇梨生了火,把藥罐認認真真清洗了好幾遍才開始熬藥,自己則在旁邊守著。今日擺了宴,廚房的人收拾殘餘正忙,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丫鬟給她說的地方在一個小角落,不會被來往的人打擾到,剛好有一叢翠竹遮擋,很是幽靜。蘇梨坐了一會兒,後門來了兩個收泔水的下人,一個粗使婆子擔著兩大桶泔水過去。&ldo;咦?怎麼今兒個只有黃大娘一個人擔泔水過來了?&rdo;收泔水的人問,那被叫做黃大娘的婆子把泔水往車上一放,沒好氣的甩了兩人一個白眼:&ldo;不知道的別問!&rdo;下午日頭足,曬得人昏昏欲睡,這些給大戶人家做事的人又最為八卦,當即好奇的探聽:&ldo;聽黃大娘這意思,府上可是出什麼事了?&rdo;&ldo;沒你們的事!&rdo;黃大娘喘著粗氣否認,約莫累極了,也沒急著回去,拿著扁擔靠在後門框上歇氣,那兩人被勾得心癢癢,連忙殷勤的幫黃大娘捏肩揉腿。&ldo;大娘你別生氣啊,說說嘛,反正閒著也是無聊。&rdo;&ldo;就是就是,我們兄弟兩個嘴嚴實的很,絕對不會亂說的!&rdo;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很快說得黃大娘心動了,黃大娘左右看看,見別人都各自忙著沒留意這邊,嘆了口氣:&ldo;喜竹那丫頭命不好,一個時辰前死了。&rdo;&ldo;死了?怎麼會這樣,前兒不是剛聽說她家裡給她談了門好親事嗎?怎麼會這樣?&rdo;那兩人都十分驚詫,黃大娘跟他們關係好,抬手一人給了一記暴慄:&ldo;這麼大聲要死啊,還想不想聽了?!&rdo;&ldo;想想想!&rdo;兩人壓低聲音,不敢再隨便發表意見,黃大娘搖了搖頭:&ldo;喜竹那丫頭的親事挺好的,夫家都準備下聘了,這下死了可惜了。&rdo;&ldo;是啊,平時也沒聽說她有什麼病,總不會是自己尋死吧?&rdo;&ldo;她眼瞅著要成親了,當然不是尋死!&rdo;黃大娘低聲呵斥,又看了看左右,把聲音壓得更低:&ldo;她死得蹊蹺,我瞧著和城裡之前發生的無臉屍有關。&rdo;一提到怪事,那兩個人的臉色就是一變,眼底露出膽怯,其中一個還搓了搓手臂:&ldo;大娘,你……你可別胡說,那無臉屍的幕後兇手不是已經被江神收了嗎?&rdo;&ldo;對啊,咱這兒可四五年都沒出過那樣的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