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拼盡全力吼著,一個姑娘哭著喊道:&ldo;別打了!陸將軍,我不追究了,你饒了他們吧!&rdo;幾個姑娘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之前還想著有機會要把玷汙自己的人千刀萬剮才能解氣,真到了這個時候根本狠不下心來。陸戟繃著臉沒說話,趙虎把鞭子丟到一邊,拿了一把刀丟到地上,從那幾個人揚揚下巴:&ldo;動手吧,是爺們兒就別讓老子替你們動手!&rdo;趙虎滿臉不屑,鎮北軍都喜歡說葷段子,但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人。幾個姑娘被趙虎臉上的匪氣嚇得後退兩步,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跪在最邊上那人一把拿過刀,狠狠地插向自己胯間!&ldo;啊!&rdo;伴隨著幾個姑娘的尖叫,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覆上蘇梨的眼瞼:&ldo;別看!&rdo; 阿梨,我錯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聽覺和嗅覺變得格外敏銳,男人粗獷的慘叫聲混雜著女子嬌弱的哭泣刺激得人頭皮發麻,空氣中很快有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唯有眼瞼上那雙手和身後硬實的胸膛是乾燥溫熱的。即便看不見,這樣的體驗也不是很好受。過了一會兒,哀嚎聲漸漸弱了,陸戟沉聲開口:&ldo;我不管你們以前在誰麾下,也不管以前你們守的軍規是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鎮北軍!&rdo;陸戟的聲音渾厚有力,輕易穿過所有人的耳膜,迴盪在校場上空,一如當年他第一次站在鎮北軍面前,聽著陸嘯練兵一般。鎮北軍是他們父子兩人一點點訓練出來的利劍,胡人把這把利劍廢了,沒關係,他們可以再把它重新鑄起來。&ldo;鎮北軍軍規,不可投敵叛國,不可欺君罔上,不可欺負弱小,不可離間戰友,不可臨陣脫逃,不可作奸犯科,以上數罪,任犯其一,罪不可赦,當眾處決!!&rdo;陸戟鏗鏘有力的宣佈,然後蘇梨聽見趙虎沉著聲厲喝,手裡的大刀耍得虎虎生風。&ldo;啊啊!&rdo;幾個姑娘又是一番尖叫,楚懷安攬著蘇梨往後退了幾步。沒看見眼前是何場景,但蘇梨知道,那五個人被趙虎砍了腦袋。校場上所有人都沒再說話,只有幾個姑娘嚇得急促、驚恐的粗重呼吸。她們都是貧寒出身,也聽過不少鄉紳惡霸的事,這事落在自己頭上以後,她們心中怨恨極了,卻沒想過會有什麼人為自己出頭,還是以這樣殘酷血腥的方式。處決完,陸戟讓人把屍體拖下去,又讓趙虎親自帶人把幾個姑娘和她們的家人護送回去。校場的血腥味濃郁得一時半會兒散不開,陸戟示意楚懷安帶著蘇梨去他的營帳。進入營帳以後,楚懷安放開蘇梨。營帳是之前就有的,和其他將士的營帳沒有太大的區別,很簡陋,除了一張簡易的木板床和一個查閱兵書的桌子,再無其他。&ldo;阿梨怎麼突然過來了?&rdo;陸戟問,隨手脫了剛剛濺上血的外衫放到一邊,這動作他做得隨意,做完以後被楚懷安狠狠瞪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回京了,他得注意言行,尤其是在蘇梨面前。&ldo;我想找一個叫孫耀的人,家住京郊,上有一個瞎眼母親,入伍時剛娶親不久。&rdo;蘇梨直接說明來意,她把孫耀家裡的情況瞭解得這樣詳細,陸戟直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卻沒有多問,喚了人去各營詢問,半個時辰後,那人回報:&ldo;啟稟將軍,孫耀昨日被蘇縣主帶走了。&rdo;話音落下,蘇梨一下子站起來,她沒想到自己帶回去那個斷臂士兵竟然就是孫耀!世事怎麼會無常至此?&ldo;發生了什麼事?&rdo;&ldo;孫耀的母親和妻子死了,我要帶他去見他妻子最後一面!&rdo;蘇梨急切的說著朝軍營外面走去,陸戟起身想跟上,被楚懷安攔下:&ldo;這裡需要你坐鎮,我陪她去就好。&rdo;&ldo;侯爺不是宣稱只是阿梨的朋友嗎?&rdo;陸戟質問,態度頗有些強硬,他現在是蘇梨的義兄,哪怕惹蘇梨生氣了,也比楚懷安更有立場,楚懷安面不改色:&ldo;阿梨與尋常女子不同,我與她亦夫亦友不可以嗎?&rdo;&ldo;阿梨如今已是我國公府的千金,侯爺莫不是以為用這樣的說辭就能輕易將她求娶到手?&rdo;&ldo;……&rdo;楚懷安臉色一僵,他和陸戟在宴會上的表現半斤八兩,他可以不理會陸戟,但在陸國公面前他可不敢造次。若是陸國公不同意這門親事……楚懷安唇角抽了抽,立刻想到這是楚凌昭給他下的套,先讓蘇梨認了陸嘯做義父,後又讓他把婚書還給蘇梨,這下他無憑無據還不能討幹岳父的歡心,還怎麼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