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個人是誰?&rdo;楚懷安迫不及待的問,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隱隱有了猜想,無數次蘇梨在夢裡質問的,他不相信的,就是這個會謀害她的人。&ldo;那個人是誰謹之心裡會沒有數嗎?如果不是她說了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你會用&lso;髒死了&rso;這樣的字眼去中傷她嗎?&rdo;轟!楚懷安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幾乎炸得他不能思考。從楚劉氏口中,驗證了蘇梨所說,他的確說過誅心之言傷害蘇梨,只是他沒想到,蘇梨口中那個害她的人會是蘇挽月。可如果不是蘇挽月,他又怎麼會不相信她呢?見楚懷安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楚劉氏趁勢將後面的事全部托出,只是換了個說法:&ldo;當時我聽見這些事也是極為震驚,可那時她口中之人已入東宮做了側妃,若是由著她胡鬧,就不僅僅是蘇家的嫡庶之爭,更有皇家的顏面和蘇家滿門的身家性命,況且謹之當日所言,像是對她厭惡到了極致,為了大局著想,為娘只能讓人將她送離京城。&rdo;楚劉氏一番話,將自己置於顧全大局,隱忍未發的好母親地位,隻字不提她讓人把蘇梨賣進勾欄院一事。這事不光彩,況且以蘇梨和楚懷安現在的關係,蘇梨也不可能對楚懷安坦白。想到這裡,楚劉氏終於安心下來,自從知道蘇梨殺過人以後,這件事就卡在她心裡,攪得她心神不寧,連在佛堂都不能靜下心來,只怕什麼時候被楚懷安發現會壞了母子感情,如今楚懷安親自來問,她順勢說出來,倒是給了她極好的臺階下。見楚懷安還處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楚劉氏抬手輕輕撫摸楚懷安的後腦勺,剛要出聲安慰,楚懷安忽的抬頭,目光灼然的看著她。&ldo;娘,你方才所說,都是真的嗎?&rdo;&ldo;……你什麼意思?謹之,你在懷疑為娘?&rdo;楚劉氏驚聲問,放在楚懷安後腦勺的手輕輕發著抖。楚懷安沒回答她,扭頭看著折射著金光的佛像,那佛像慈眉善目,像是能普度眾生。楚懷安不信佛,可楚劉氏信。楚懷安跪著,繃直身體,第一次虔誠得像個信徒。&ldo;娘,這是在佛堂,佛祖都看著,今日之事,兒子來問您,那便是信任您,您所說的每一個字,兒子都信,但如若你有半句假話,往後餘生,兒子就用這條命去償還當初欠她的債!&rdo;楚懷安的語速不快,可極為順暢,好像這話在他腦子裡已經打了好幾遍草稿,楚劉氏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立下了誓言,俯身一頭磕在青石地磚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楚劉氏胸口。&ldo;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可以輕易說這樣的話?&rdo;楚劉氏腿軟的癱在楚懷安身上,亂拳砸著楚懷安,以掩飾自己的心虛:&ldo;她若真的對為娘有什麼怨恨,也該是為娘替你償還,輪不上你啊!&rdo;&ldo;娘沒說假話,那些報應便不會落在兒子身上,娘這麼激動做什麼?&rdo;楚懷安平靜的反問,黑亮的眸子帶著洞穿一切的銳利,將楚劉氏後面的話都堵在喉嚨裡。她剛剛其實說的九成都是真的,最後一成,她也的確是讓人送蘇梨走了,只不過去的地方是勾欄院罷了。只是這一句話沒說而已,佛祖不會介意的。楚劉氏咬咬牙,抿著唇將這一點隱下,絕不將這件事告訴楚懷安。見她臉色忽白忽青,楚懷安也沒再咄咄逼人,扶著楚劉氏站起來,溫聲安慰:&ldo;五年前是兒子不知事,讓娘擔心了,兒子知道娘替兒子拿的主意都是為了兒子好,若真有什麼報應落在兒子身上,兒子也絕對不會怨娘。&rdo;這話落在楚劉氏耳中,簡直字字扎心,哪怕是那一絲半點的風險,她其實都不想讓楚懷安承受。心裡防線被擊潰,楚劉氏抓緊楚懷安的手:&ldo;謹之,其實……&rdo;&ldo;侯爺!不好了!&rdo;小廝的驚呼將楚劉氏的話淹沒,下一刻,佛堂的門被砰砰敲響,楚懷安鬆開楚劉氏開了門,小廝跌撞進來,看見楚劉氏,連忙壓下慌亂站直行禮:&ldo;夫人,我……我找侯爺!&rdo;一看這情形,多半是不能在楚劉氏面前說的話。楚劉氏的心情幾經起伏,早已承受不起更多刺激,連忙抬手:&ldo;謹之既然有急事就先去處理吧。&rdo;&ldo;娘保重身體。&rdo;楚懷安客套了一句領著小廝轉身離開,出了楚劉氏的院子,小廝湊到楚懷安耳邊低語:&ldo;侯爺,剛剛宮裡傳來訊息,太后不知為何責罰了貴妃娘娘,娘娘動了胎氣,高太醫已經被請進宮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