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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楚懷安第一次送蘇梨禮物,蘇梨還記得那個豬皮燈籠上面還畫了一隻肥墩墩的小豬,小豬額頭上寫著一個小小的&lso;梨&rso;字,是他故意調侃她像豬一樣。看見那燈籠,蘇梨嘴上氣惱的罵了他好久,卻把那個燈籠一直放在床頭用了很多年,哪怕後面壞了,都捨不得丟掉。他給她一星半點的好她都記得,哪怕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也不曾從心底抹去。&ldo;侯爺。&rdo;蘇梨低喚,腦子仍昏沉沉的灌了鉛一樣,神智卻清醒起來。&ldo;我在。&rdo;楚懷安回答,把外袍往下拉了拉,把一方熱帕子搭在蘇梨額頭。&ldo;上次宮宴,你還記得貴妃娘娘賜了我一支白玉簪嗎?&rdo;蘇梨問,把手放下,仰頭與他對視,他抿著唇,俊逸的臉龐被昏暗的燭火投射出大片陰影。&ldo;陛下那日幾次三番看我頭上的簪子,後來還問過我簪子的來歷,我雖不知道那簪子有何深意,卻也知道恐怕不是俗物,後來那幅母子平安圖上,我的確動了一點手腳。&rdo;蘇梨說完這句話,楚懷安的身體很明顯的繃緊變僵,蘇梨裝作未覺,繼續道:&ldo;我刻意把那支白玉簪畫上去,想必你還記得那夜陛下到貴妃娘娘宮裡小坐了片刻又離開,如果我沒猜錯,陛下會離開是因為那支玉簪。&rdo;蘇梨說著,撐著身體坐起來,不顧楚懷安的阻攔靠在一旁的草堆上與他對視。&ldo;我在畫上畫那支玉簪,心思的確不純,在我看來,她害了二姐、先生和核兒,總要付出些代價,我沒有想害她腹中的孩子,但有那幅畫在,她若還有一絲良知,便日夜都不得安寧,我沒在畫上投毒,但我用那畫逼她走了這步險棋。&rdo;蘇梨說著舔唇笑起來,燒得發紅的臉像極年少時的嬌怯不勝,楚懷安垂在身側的手攥緊,用力到骨節發白,骨頭咔咔低響。&ldo;我原以為她會尋個高明的法子借刀殺人,沒想到她竟然狠到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能利用。&rdo;說到這裡,蘇梨眼底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有種大仇終得報的痛快:&ldo;她怕我害她,總要先下手除掉我這個隱患,這一次卻聰明反被聰明誤……&rdo;謀害皇嗣是多大的罪,蘇挽月是有多大的自信,才敢拿自己在後宮唯一的依仗涉險?說完積攢在心裡的話,蘇梨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掉,後背冒出虛冷的汗,她伸手把楚懷安的外袍撥到一邊,抱著胳膊蜷縮成一團。&ldo;我傷了侯爺護在心尖上的人,如今這一番罪都是我該受的,侯爺日後不必再對我心懷愧疚。&rdo;她背對著楚懷安,沒有看見他滿臉的震驚和眸底的受傷。回京以後,她憑著一腔孤勇,無論有什麼樣的危險都要去闖去試,哪怕遍體鱗傷也決不後退,所有的事,她心中早有決斷和計劃,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改變。她胸腔那顆心,在五年前的流言蜚語中築起了高牆,再也不會對他放開。&ldo;如果你跟我說清楚,我未必……不會幫你。&rdo;楚懷安低聲說,胸腔又酸又痛,想讓蘇梨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手抬到半空卻不知道該如何放下,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去觸碰。&ldo;我知道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如果事先告訴侯爺我要傷她,侯爺應該更願意被我捅兩刀解恨吧。&rdo;&ldo;……&rdo;楚懷安沒了聲音,蘇梨說的每一個字都死死的戳在他心底,叫他沒辦法說出一句話來反駁。&ldo;侯爺要愛她護她我不攔著,只是有些債,既然是她欠的,便由不得別人替她還!&rdo;說完最後這句話,蘇梨徹底沒了力氣,放鬆身體躺著,明明虛弱得不像話,卻又像貝殼一樣,用堅硬的外殼阻止旁人的靠近。白玉簪的事,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她動了手腳,起了心思,可她偏偏要把這些擺到楚懷安面前說得明明白白,非要把那些含糊不清的稀泥分個涇渭。他要護著蘇挽月,她不攔著,也不再與他有分毫的牽連,他給的好給的彌補,她都悉數退還。現在的形勢很明白,蘇梨是謀害皇嗣的第一嫌犯,要替她洗清罪名,必然要查清背後真正的下毒之人,而楚懷安若是要護著蘇挽月,只能幫蘇挽月做乾淨,把罪名強加在蘇梨頭上,讓蘇梨做個冤死鬼。蘇梨心裡已經認定楚懷安會選擇蘇挽月,所以才會說出剛剛那番話,把一切都擺到明面上。她對他沒有期許,便先斷了自己的後路。他們互不相欠,他要做出怎樣的選擇是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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