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以後,他的手臂彎了彎,隔著被褥輕輕壓在蘇梨身上,腰刻意的挺動了一下,眼角洩出一分發紅的慾念。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要遠遠看蘇挽月一眼就會臉紅心跳的少年郎,而蘇梨也並不是會輕易羞囧難當的閨中女子,這個玩笑過了界,卻又似乎無傷大雅。知道自己越是羞澀抗拒這人便越喜歡逗弄自己,蘇梨索性伸手,主動環上楚懷安的脖子。不同於肌膚的滑膩,略有些粗糙的紗布掃過脖頸,意外的磨起了火苗,楚懷安的眼角越發的紅,索性放鬆身體壓著蘇梨:&ldo;小東西,想跟我玩兒?&rdo;他低聲問,語氣很是愉悅,隔著被子依稀可以感受到身下這具身體的玲瓏有致,畫本子裡的畫面不合時宜的湧入腦海,與記憶中的交織。他記得這身體的肌膚比畫本子要白,摸起來很細嫩,後背有傷的地方,會因為傷痕而破壞了平滑,卻並不影響他的慾念,只是這樣一想,他的身體便開始燥熱起來。蘇梨沒說話,唇角勾起一抹笑,勾著他的脖子湊近,近到她的唇幾乎貼到他的唇角,勾得他喉嚨發緊,著了火一般迅速渴了起來。&ldo;侯爺肯幫忙救鎮北軍和塞北百姓於水火,阿梨無以為報,若侯爺真的無處宣洩,阿梨左右已非清白之身,能取悅侯爺也算是三生有幸!&rdo;蘇梨說著貼近,楚懷安偏頭,柔軟的唇瓣落在他的下顎,帶著軟滑的香,卻迅速澆滅了他渾身剛萌芽的火。&ldo;你幫我洩了火,陸戟回來你怎麼跟他解釋?&rdo;楚懷安問,胸口又悶又疼,蘇梨一吻落空,知道他沒了心思,放鬆身體躺下:&ldo;髒了身子,自然是配不上他,待他凱旋歸京,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了便是,也免得髒了他回京的路。&rdo;她說得那樣輕易,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楚懷安氣得想將人一腳踹下去,忽的反應過來,捏住她的面頰:&ldo;幫爺洩了火,那便是爺的人,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收了你就要尋死?&rdo;楚懷安眯著眼睛問,心裡已經回味過來,蘇梨怕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跟著他!&ldo;攬月閣不少美人也都是侯爺的人,侯爺如今可收了她們之中哪一個嗎?&rdo;蘇梨笑盈盈的反問,竟是將自己與風塵女子放在同等位置。&ldo;阿梨與她們自是不同!&rdo;楚懷安脫口而出,蘇梨瞧著他,眸子折射著燭光,染上一絲暖意:&ldo;不知在侯爺心中,阿梨與她們有何不同?&rdo;蘇梨輕聲問,硃紅的唇還殘留著這人肌膚上的餘溫,灼得唇瓣發燙。她如今已不是尚書府的三小姐,五年前失節於土匪窩,手上有俘虜烙印,曾做過三個月軍妓,在外人看來早已滿身風塵,哪怕是換骨脫皮恐怕都洗不乾淨,與風塵女子又有何異?楚懷安自是知道蘇梨心中所想,張了張嘴,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有些氣餒,他翻身躺到蘇梨身邊,看著頭頂的黛青色床帳發愣,良久不再有動作,蘇梨掀開被子坐起來,衣服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她坐在床邊慢吞吞的整理著,忽然聽見楚懷安問了一句:&ldo;五年前離京那夜,你是不是來找過我?&rdo;整理衣襟的手頓住,捏在指間的盤扣像一隻金豆,咕嚕嚕滾進心尖,敲響往事的銅鐘,震得蘇梨胸口發麻,耳邊也嗡嗡作響。花了片刻時間努力平復呼吸,蘇梨扣上盤扣平靜的否認:&ldo;沒有,侯爺喝多了記錯了吧。&rdo;到底是被問得措手不及失了冷靜,話一出口,蘇梨懊惱得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那夜她若沒去找他,怎會知道他喝多了?蘇梨坐在床上沒了動作,五年前那一夜發生的事又一遍遍在腦海裡閃現,很多細節其實已經模糊不清,唯獨&lso;髒死了&rso;那三個字,清晰地像一把刀,牢牢的插在她心上,一刀致命,叫她不敢觸碰。即便時隔五年,誰要是企圖將這把刀拔出來,也還會倒扯出血肉,噴薄出無盡的血花來。那夜楚懷安醉得厲害,若不是在宮中,蘇梨中了毒神智不清的說胡話,他也不敢確信這五年糾纏著他的是夢還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蘇梨現在就坐在離他不到一臂的地方,她背對著他,身子被燭光拉長,投射出一片陰影,有些孤寂有些悲傷。想到她說胡話時傷心得淚流不止,楚懷安不自覺的低聲道:&ldo;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有沒有……對你說什麼不好的話?&rdo;他小心試探猜測,總覺得就算蘇梨真的在邊關與陸戟有了孩子,以他們之間多年的交情,回京以後也不該生疏防備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