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侯爺心儀我長姐……&rdo;蘇梨溫吞吞開口,話音剛落,楚劉氏手裡的藥膏就掉落在地,許是沒料到蘇梨說得這樣直白,楚劉氏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極點,但還是剋制著沒有發怒打斷蘇梨。蘇梨頓了頓,繼續道:&ldo;長姐五年前進宮,如今已經貴為皇貴妃,還有了龍嗣,此生與侯爺絕無可能,此事侯爺心知肚明,然而情之一字,並不是輕易就能斬斷的,不然侯爺這五年也不會飽受相思之苦……&rdo;&ldo;有什麼辦法直接說,我不想聽這些廢話!&rdo;楚劉氏終於不耐煩的開口,她疼楚懷安到了骨子裡,哪裡能忍受從別人嘴裡聽見這樣的話。&ldo;侯爺既然不能斷情,那隻能迎合侯爺的喜好了,長姐擅女紅,喜穿淺色衣服,平時愛做一些精緻的小點心,說話溫軟,若是有女子能如長姐一般,應該能得侯爺三分喜愛。&rdo;&ldo;你是說找個替代品?&rdo; 爺怎麼下得去嘴?楚劉氏終究還是同意了蘇梨的提議,她拿楚懷安無可奈何,如今也只能讓蘇梨去碰一碰運氣。畢竟是求人辦事,楚劉氏雖然看不慣蘇梨,倒也並不小家子氣,從楚劉氏屋裡出來的時候,蘇梨身上多了兩個翠綠的翡翠鐲子,腰間還有好些金葉子。這點東西對楚劉氏來說算不得什麼,可若是換成現銀,已經夠窮苦人家一大家子富足的過上好幾年了。蘇梨摸著腕上的鐲子,唇角不自覺上揚。然而笑意還沒完全擴散,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ldo;得了個鐲子就高興成這樣?&rdo;偏頭,楚懷安不知何時站在迴廊轉角,雙手環胸,垂眸睨著蘇梨手腕上的鐲子,表情不屑,顯然這鐲子並不能入他的眼。&ldo;夫人賞的,自然高興。&rdo;蘇梨從善如流的拍馬屁,楚懷安翻了個白眼:&ldo;當初在尚書府你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麼個小玩意兒就把你收買了?&rdo;&ldo;……&rdo;蘇梨沉默不語,時辰不早了,這個時候她並不想和楚懷安起口舌之爭。見她不說話了,楚懷安也覺得沒意思,搶過蘇梨手裡的燈籠大步朝前走去。幽微的燭火被他晃得險些要熄滅,男人頎長的身影也跟著搖來晃去。大半夜他不睡覺站在迴廊幹嘛呢?難道是知道楚劉氏把她叫走了專程來等她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陣寒風就捲了過來。蘇梨打了個寒顫,前面的燭火終於不堪蹂躪熄滅,楚懷安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是巧合吧。蘇梨想,否決了剛剛那個突兀莫名的猜想。沒了燈籠,蘇梨是一路摸黑走回去的,思竹不能下床,晚上她也只能在楚懷安院子守夜。楚懷安手腳腳長,蘇梨進屋的時候,他已經動作麻利的換好了裡衣,只是還沒睡下,端坐在桌前。越過肩頭,蘇梨看見桌上擺了一個碗,碗裡黑糊糊的一片,還冒著熱氣。&ldo;回來了?&rdo;楚懷安問了一句,語氣頗為愉悅,蘇梨陡然生出一分危機感,尚未來得及開口,又聽見楚懷安道:&ldo;藥已經放溫了,喝吧!&rdo;&ldo;……&rdo;這人的語氣明明溫和平穩,卻莫名讓蘇梨打了個激靈,腦子裡浮現出自己之前捏著某人鼻子灌藥的畫面。&ldo;怎麼?怕苦不想喝?是想本侯餵你喝麼?&rdo;楚懷安問著,唇角上揚,臉上露出大大的笑來,完全不給蘇梨拒絕的機會,&lso;熱心&rso;的端起藥碗吹了吹:&ldo;來吧!&rdo;&ldo;……&rdo;古語有云,長痛不如短痛。蘇梨那晚捏著楚懷安的鼻子給他灌藥,那是一氣呵成,最大程度減緩了楚懷安的痛苦,而楚懷安則是反其道而行。苦澀異常的一碗藥被他一勺一勺的餵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算見底,最後一口藥喝完,蘇梨渾身都出了一層薄汗,胃裡甚至有些噁心。楚懷安當然不會那麼好心給她準備蜜餞,眯著眼睛欣賞夠了她難受的表情,抬了抬下巴:&ldo;我娘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出雙倍!&rdo;&ldo;我對夫人說,我有辦法能勸侯爺娶妻生子。&rdo;蘇梨坦白回答,楚懷安偏頭,定定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忽的抬手輕撫她的臉頰,蘇梨下意識的想要避開,楚懷安轉變方向,拇指狠狠擦過她的唇瓣,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灼熱。&ldo;躲什麼,這麼苦爺怎麼下得去嘴?&rdo;&ldo;……&rdo; 看見鬼了?第二天一大早楚懷安難得早起,按照昨日的安排要蘇梨出門去買文房四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