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詞之間,已是要蘇梨和蘇湛撇清關係。&ldo;有勞母親費心!&rdo;&ldo;好了!&rdo;耐心耗盡,趙氏微微提高聲音結束話題:&ldo;時間不早了,過幾日你祖母七十大壽,挽挽也要回來賀壽,如今她身子金貴得很,我得早些回府讓人準備東西。&rdo;說完放下窗簾,阻絕了視線,蘇梨只聽見趙氏帶著厭惡的命令:&ldo;還不快去把小少爺從那個女人手裡接回來!&rdo;言語之間,好像她是什麼骯髒不堪的東西。&ldo;阿湛聽話,我過幾日再去看你。&rdo;蘇梨在蘇湛耳邊說了一句,不等丫鬟來搶,率先將他放到馬車上。蘇湛到底比一般孩子聰慧,儘管不捨,卻還是聽話的鬆開蘇梨,隻眼巴巴的強調:&ldo;孃親這次一定要說話算話哦!&rdo;&ldo;好!&rdo;蘇梨點頭,目送趙氏的車馬離開,心底正有些鬱結,楚懷安騎著馬來到她身邊,輕飄飄的問了一句:&ldo;阿梨覺得,此次壽宴,我送什麼壽禮比較好?&rdo;楚懷安騎在馬上,蘇梨只能仰頭看他,許是逆光的緣故,蘇梨看見他眼底折射著琉璃盞似的光,彷彿裝著漫天星辰。那辰輝中,藏著讓他想得發狂的人…… 壽宴風波&ldo;祖母尚佛,聽聞檀香木有安神助眠之效,侯爺若是能請得能工巧匠,用上好檀香木做一串佛珠,祖母定會十分喜歡。&rdo;蘇梨認真的回答,上好的檀香木對旁人來說是極難得的,可對楚懷安來說並不是多稀奇的玩意兒。楚懷安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笑了起來:&ldo;佛珠很是常見,不太出眾,不若我讓人把那木頭做成木簡,你再替我謄抄一份壽詞上去如何?&rdo;他說得輕巧,卻不知只有書法大家才能力透紙背、入木三分,其他人要在這木頭上寫字,須先用小刀在木頭上雕刻,沒有經年積累的功力,是沒辦法做到的。然而萬般念頭在腦中盤旋,最終說出口的只有一句:&ldo;……好!&rdo;應承下這件事以後,蘇梨便在楚懷安的書房忙碌起來,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楚懷安特意囑咐了其他人不要打擾她,自己也破天荒的老實待在府中,晨昏都去給楚劉氏問安。這一轉變讓楚劉氏高興極了,又賞了蘇梨不少銀錢首飾。最後一日,蘇梨熬了一夜,直到晨光初現查終於謄抄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她揉了揉痠痛的肩膀,然而手上早已不知被刻刀劃傷多少次,輕輕一碰便痛得厲害。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蘇梨抓緊時間趴在桌案上補了個囫圇覺。她累極了,幾乎是剛趴下去就陷入沉睡,中間幾次感覺天已經大亮想起來,卻沒能睜開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覺有人靠近,強撐著睜開眼,卻是思竹拿著一件披風站在旁邊正要幫她蓋上。見她突然睜開眼睛,思竹嚇了一跳,連忙解釋:&ldo;三……三小姐,你醒了,侯爺方才進來見你睡得很香,不忍叫醒你,就讓奴婢給你拿件披風蓋上。&rdo;腦子睡得昏昏沉沉不甚舒服,手臂也被壓得越發痠痛,蘇梨皺眉揉著太陽穴,掃了一眼桌案:&ldo;侯爺把抄好的壽詞拿走了?&rdo;&ldo;嗯,侯爺今兒一大早就起了,要去庫房找精緻些的盒子把壽詞裝起來。&rdo;這人還真是有心。蘇梨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打起精神起身:&ldo;我去梳洗一下,侯爺若是有什麼需要,你照應著就好。&rdo;&ldo;是!&rdo;思竹點頭應下。天光已是大盛,回到思竹住的院子,蘇梨也等不及去廚房要熱水,直接就著未化的積雪搓了臉,立刻清醒過來,又選了一身淺藍色男裝換上,沒用楚懷安的玉冠束髮,只用了一根布條,簡單收拾完,將之前裝訂好的那捲佛經放進袖袋便出了門。到楚懷安院子的時候,思竹正從背後虛抱著楚懷安幫他繫腰帶。今日他選了一身絳紅色華服,裡外三層,裡面的衣襟有金絲繡的滾邊,與外衣的絳紅色相互映襯。外衣上全是銀絲織就的祥雲暗紋,不算特別招搖,行走之間卻是流光溢彩。腰帶同是絳紅色,用金絲繡著祥雲,與外衣和裡襟相呼應。繫好腰帶,思竹又幫楚懷安配了一塊渾圓的鏤空白玉,順滑的白色絲絛搖晃間劃出漂亮的弧度,襯得這人像誤落凡塵的天上仙。蘇梨被滿目無雙的俊美容顏晃了神,頓在原地,裝扮妥當後,楚懷安伸開雙手,頗為得意的轉了一圈:&ldo;爺今日的裝扮如何?&rdo;&ldo;盛世風華,絕代無雙!&rdo;蘇梨由衷的稱讚,心底卻還藏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