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吃都吃得清淡,看見這些東西他完全失去了食慾。周合這下就說:&ldo;我聽曹叔說你臉上有傷,要吃清淡的。等傷口結痂後才可以吃其他的。&rdo;程洝要笑不笑的看向了周合,倒是拿起了筷子來,說:&ldo;也對,我得靠臉吃飯麼。&rdo;他這樣兒讓周合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她沒有看他,轉身到一旁倒水去了。應該是真餓了,周合打來的飯程洝吃剩下沒多少。他倒是半點兒情也不領,吃完將盒子丟到了一邊,掃了周合一眼,說:&ldo;你還不走在這兒待著幹什麼?&rdo;他是似笑非笑的,周合一下子就想起了他那天那句&lso;你師兄妹告訴你該離我遠點兒麼&rso;的話來。她是想解釋點兒什麼的,但又找到任何可解釋的。沉默了片刻說道:&ldo;您想吃什麼,我明天帶過來。&rdo;程洝聽到這話也不說話,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隔了會兒,才懶懶散散的往後靠了些,說:&ldo;你師兄應該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麼好人。他說得的確沒錯,你麼,確實該離我遠遠的。&rdo;他是吊兒郎當的,完全分辨不出他這話的真假。周合一時沒說話,過了片刻,這才說:&ldo;我沒覺得您是什麼壞人。您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您在這邊,過來照顧您是應該的。&rdo;她說得客客氣氣的。程洝掃了他一眼,唇角勾了勾,說:&ldo;就這你就當我是好人了?&rdo;不待周合說話,他又說:&ldo;你這好人的標準,是不是太低了些?&rdo;他的語氣裡是帶著嘲諷的。周合這下沒再回答他,說:&ldo;您要是沒事我先走了。&rdo;她說著便出了病房。裡頭的程洝沒有說話兒。程洝的身上看著確實都是些皮外傷,周合剛才並未問他,走到護士站時遲疑了一下,還是去問了護士。因為看見過她和程洝在走廊上,那護士也並未瞞她。程洝的身上的看著雖都只是皮外傷,但也不輕。腳踝處錯了位。臉上的傷恐怕短時間之內都會有疤痕。另外他衝進過火海,身上大大小小的有些燙傷。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就會感染。洗漱時也得注意點兒,儘量的別讓傷口碰到水。這一層住的都是公寓那邊受傷的人,護士也是忙的,簡單的說了之後便又忙去了。周合在原地站了會兒,到底還是又回了病房。這兒就只有程洝一人,沒有人照顧,洗漱這種事兒都是他自己完成的。周合進去時他正將柺杖放一旁,打算拎了毛巾擦臉。他是有些笨手笨腳的,完全不復平常的利索。 現在相信了麼周合走了過去,替他擰了毛巾。程洝這下沒說什麼,在周合的幫忙之下進行了簡單的洗漱。周合幫著他弄完離開時已差不多十點了,剛出病房,就見程洝的人拎著東西匆匆的過來。他是見過周合的,微微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了。周合週末兩天都是忙的,待到週一早上到學校,早早的就接到了徐原寧的電話。她還沒問什麼事兒,徐原寧就在電話那端低低的說:&ldo;我昨晚打電話回家……聽說小黎叔叔過來了。&rdo;周合不由得一怔。她知道,她從來都未刻意的隱藏過行蹤,他們要想找過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她沒想到會那麼快。她還是很快就回過了神來,說:&ldo;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師兄。&rdo;她很快掛了電話,如往常一般平靜的走進教室。黎裴遠來得比周合預想的還早些,中午下課,周合還在教室裡收拾書,就聽外邊兒有人喊:&ldo;周合,有人找。&rdo;她走出去,黎裴遠一身正裝站在外邊兒,身邊跟著一向甚少露面的副校長。教室外邊兒的學生已走得差不多,他遙遙的看著她,久久的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側身對旁邊的副校長說了句什麼。大抵是道謝之類的話。副校長殷勤的和他客套著,知道得將空間留給他和周合,很快便離開。等著副校長走遠了,他才上前了兩步,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ldo;怎麼,不認識我了嗎?&rdo;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彷彿從未別離過。那晚只是遠遠的看到,離得近了,才發現他的眼角竟然已生了皺紋。早已不是當初帶著她四處瘋的少年了。周合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低聲的叫了一聲小舅舅。黎裴遠微微笑著,見有學生好奇的看著這邊,便說:&ldo;不帶我逛逛你們學校嗎?&rdo;他的五官深邃英俊,但凡是路過的學生無一不打量。這兒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