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後是嘈雜的車流喇叭聲,徐原寧應了好,又問道:&ldo;你在哪兒,需要幫忙嗎?&rdo;他一直都是挺熱心的。周合擠出了笑容說不用,向他道了謝,掛了電話。她並不想回宿舍,在寒風裡站了會兒走到了前邊兒的公交車站,坐了車回了老宅子那邊。 我值不了那麼多錢她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直到到了院子門口才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凍得發僵的臉,推開了院子的門。戚姨這時候還沒睡,今天並不是週末,見她回來有些驚訝。問她怎麼回來了,又問她吃了東西沒有。在酒店時她幾乎沒怎麼動筷子,也吃不下。便說已經吃過了,讓戚姨不用忙。戚姨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讓她喝下暖暖身子,這才坐了下來,問道:&ldo;怎麼了?&rdo;周合雖是掩飾得很好,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她有心事。周合擠出了笑容來,依偎在戚姨的肩上,輕輕的搖搖頭,說:&ldo;沒怎麼,就最近論文寫得不順,有點兒累。&rdo;她歷來都是獨立有主見的,她不願意說戚姨也沒有勉強,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髮絲,溫柔的說:&ldo;彆著急,什麼事都得慢慢來。&rdo;周合低低的嗯了一聲。陪著戚姨坐了會兒,送她回房間睡下,這才上了樓。躺在床上,她沒有半點兒睡意,腦子裡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出江醫生讓最好早點兒準備手術的話來。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握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戚姨有事。些許是心裡有了決斷,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身體在床上躺得有些發僵,她也未去動。這一夜周合都沒有合過眼,還得早早的回學校,外邊兒還未亮起來她就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去廚房替戚姨做早餐。戚姨難得的睡得沉,竟未醒來。周合離開時原本是想和她打招呼的,輕輕的開啟門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最終還是未叫醒她,輕手輕腳的走了。周合是傍晚時去找程洝的,她過去前先給他打了電話。程洝並不在公寓,而是在外邊兒。他的語氣懶懶散散的,丟了一個地址給她便掛了電話。正是下班高峰期,一路堵車堵得厲害。周合到地兒時已經八點多了。程洝在的地兒時一家酒吧,雖然還早,但酒吧裡已經熱鬧了起來。程洝在樓上的包間裡,周合按照地址找過去,在門口敲了敲門,這才推門進去。她提前打過電話了,原本以為只有程洝一個人在。但卻並不是,包間裡非常熱鬧,一群人划拳喝酒抽著煙。包間裡烏煙瘴氣的一片,周合看了一會兒才看到坐在最裡頭的程洝。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裡頭鬧著的人當中有人先發現了她,喲呵了一聲,先起鬨:&ldo;這是哪裡來的小妹妹?走錯地兒了?要不要哥哥給你帶路?&rdo;周合沒理那人的起鬨,走了進去,客客氣氣的叫:&ldo;程先生。&rdo;程洝的指間煙霧繚繞,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倒是並未為難周合,將一群起鬨的公子哥兒趕了出去,對著周合抬抬下巴,說:&ldo;坐。&rdo;他自然是知道周合找他是為了什麼事的,撣了撣手中的菸灰,問:&ldo;想好了?&rdo;周合靜默了片刻,問道:&ldo;不知道程先生想要我做什麼?&rdo;程洝睨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說:&ldo;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大費周章的?&rdo;他顯然是知道了周合的防備,語氣了帶了些不屑和譏諷。似是在嘲諷周合的不自知。周合的臉色不變,乾乾脆脆的說:&ldo;沒有。&rdo;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說:&ldo;程先生肯幫忙,感激不盡。只是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不能讓程先生如此破費。&rdo;這意思就是希望程洝能明碼標價。不肯白白的接受他的幫助。程洝的嘴角勾起了些玩味來,傾身向前,將口中的煙霧吐到了周合的臉上,漫不經心的說:&ldo;我要你,你肯給麼?&rdo;他昨天還是正經八百的,今天就變臉了。好在周合早已見識他翻臉更快的時候,並不吃驚,身體微微的僵了僵,說:&ldo;我也值不了那麼多錢。&rdo;程洝輕笑了一聲,往後坐直了身體,睃了她一眼,說:&ldo;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rdo;周合沒吭聲兒。他接著又說:&ldo;繼續過來收拾公寓喂貓,其餘的你畢業上班後慢慢還。總不至於一輩子也還不清。&rdo;他要笑不笑的,慢騰騰的說:&ldo;我麼,不喜歡欠誰的東西。就當是上次你冒著大雪過去給你的謝禮。&rdo;這說法是讓周合安心許多的,她一直捏緊的手鬆開來,認認真真的說:&ldo;謝謝程先生。等畢業找著工作我一定儘快還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