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鞋子衣服上的水雖是已經滴乾了,但身上仍舊是溼的。許銘澤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外守著還未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不待她開口問孩子的情況,便說道:&ldo;病人會送進重症監護室,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再來我辦公室找我。我和你細談孩子的情況。&rdo;他晚飯也沒來得及吃就進行了手術,這時候已是疲累無比,不等女子再說話,就往辦公室走去。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叫醫生。他回過頭,女子竟然跟了上來。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次不待他說話,女子就問道:&ldo;醫生,孩子現在……&rdo;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既有急切也有擔憂,許銘澤想起剛才在急救室裡護士說的話來,緊皺的眉頭鬆緩了一些,說道:&ldo;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還得進行一次手術。你先去把衣服換下來,別你生病了沒人照顧孩子。出去往左轉就有一家超市。&rdo;他的語氣是冷冰冰的,半點兒也不客氣。女子的臉上滿是窘迫和尷尬,應了一句是。但卻沒有馬上走。許銘澤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說道:&ldo;還有事?&rdo;女子看出了他的不悅來,遲疑了下,客客氣氣的說道:&ldo;您可以給我一個您的電話號碼嗎?待會兒我回來要是您不在……&rdo;她是怕許銘澤下班了找不到人。她身上的衣服溼成這樣,手機恐怕也進水了。&ldo;今晚我值夜班,會一直在辦公室。&rdo;許銘澤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ldo;你和我來一下。&rdo;他說著便往辦公室的方向走,沒多大會兒就進了辦公室,從錢包裡將裡頭的幾張鈔票都掏了出來,然後出去遞給在外邊兒的女子,說道:&ldo;拿著,順便給我帶一份炒飯上來。&rdo;女子這下不由得一愣,隨即想到他恐怕是誤會什麼了。趕緊的說道:&ldo;我身上帶的錢夠。&rdo;說完馬上又說道:&ldo;給您帶什麼炒飯?&rdo;許銘澤就說了句帶什麼都行,女子這下沒再多呆,一路小跑著下了樓。許銘澤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又皺了皺,回了辦公室。兩人說話的這會兒,護士站那邊的護士也是看著的。見許銘澤進了辦公室,有護士嘆了口氣,&ldo;咱們許醫生啊,就是心腸軟。要不是家底殷實,他這每個月的工資捐給這個捐給那個的,恐怕早喝西北風去了。對了,小何,剛才那位是單親媽媽嗎?孩子的情況那麼危險怎麼沒看到有其他的家屬跟過來?&rdo;被叫做小何的護士正是讓周合簽字的護士,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著剛打熱的飯,一邊搖頭,三口兩口的將飯嚥下,說道:&ldo;不是,她並不是孩子的媽媽。她是他的老師。他們是從偏遠的小鎮上過來的,小孩兒的爸爸早逝,媽媽改嫁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識字跟過來也幫不了忙,她獨自送了過來。&rdo;問的護士這下倒是一愣,說道:&ldo;她剛才一直在外面守著動也不動一下,我還以為她是孩子的媽媽。沒想到竟然是孩子的老師。&rdo;小何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嘆了口氣,說道:&ldo;現在像她那麼負責的老師可不多了。&rdo;問的護士也點頭附和,往許銘澤的辦公室看了看,說道:&ldo;可不是。我還以為只有咱們許醫生是個濫好人。&rdo;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會兒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辦公室裡的許銘澤對於她們的議論並不知曉,在打了幾個電話後就拿起了孩子檢查出來的結果看了起來。直到外邊兒有敲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說了句進來。進來的人是周合,她已經換上了乾的衣服。外邊兒的雨仍舊下得大,她將手中滴著水的傘放在門口,客客氣氣的叫了醫生許醫生,然後拎著便當往裡走。許銘澤見她進來便將桌子上的東西收了一下,拿了報紙鋪開就起身接過她手中的便當。他是餓了的,並不客氣,很快開啟來。她並未照他說的一樣炒了炒飯,而是炒了一個菜帶了一個湯,米飯擔心不夠,用勺子壓得緊緊的。她這一去一回只用了二十來分鐘,待到拆開筷子要吃飯時,許銘澤忽然抬起頭來,問道:&ldo;你吃過了嗎?&rdo;周合趕緊的點點頭,說道:&ldo;吃過了。&rdo;許銘澤不再說話,埋頭吃起了飯來。他扒了幾口飯,將擺在一旁的報告拿了出來,知道周合心裡在擔心,打算一邊吃東西一邊給她講。只是才拿起報告周合就說道:&ldo;您先吃東西,不急的。&rdo;就算是再擔心,也不急在這一時。許銘澤的手頓了頓,將報告放了下來。繼續吃起了東西來。他吃得很快,沒幾分鐘就將一盒飯解決得乾乾淨淨的。周合起身要幫忙收拾,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