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徐原寧沒有說話,隔了那麼幾十秒,他才沉沉的說道:&ldo;阿合,小黎叔叔在執行任務時受了傷。&rdo;周合的心裡就咯噔的一聲。他又繼續說道:&ldo;手術已經結束,沒有生命危險。但可能會……失明。他現在還沒醒來,我已經讓人過來接你……&rdo;周合的腦子裡是嗡嗡的一片,他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只知道爬起來,迅速的穿好衣服。徐原寧是擔心她的,連連的問她有沒有事。周合到底還是鎮定了下來,說沒事。她收拾點兒行李,上了車再給他打電話。徐原寧的人來得很快,掛了電話十來分鐘,車子就過來了。機票是凌晨五點多的,大抵是怕她出什麼事兒,徐原寧的人一直都是在跟著她的。在登機前,徐原寧又打來了電話。周合是有許多話題想問的,最終都沒有問。徐原寧也未多說什麼,只告訴她他在那邊的機場接她。 極度不安全周合的腦子亂得厲害,幾個小時的機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她連水也沒喝一口,就那麼僵著身體坐著。待到下了飛機,徐原寧是早就等著了的。他應該是一晚上都沒有睡,下巴下起了青澀的鬍子渣,見著她便低低的叫了一聲阿合。簡單的打過招呼,他便帶著周合往停車場裡走,周合就問道:&ldo;徐師兄,小舅舅他……&rdo;徐原寧是知道她要問什麼的,不待她再說出口,就說道:&ldo;今天凌晨做完的手術,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頭部受傷嚴重,醫生說有可能會失明。失明,有可能是暫時的,也有可能是永久。&rdo;他的聲音裡帶著沉重。周合的心裡沉甸甸的,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問道:&ldo;那小舅舅,他自己知道嗎?&rdo;徐原寧搖搖頭,說道:&ldo;他送進醫院的時候是昏迷,具體的,要等他醒來才知道。&rdo;黎裴遠是從地方醫院用直升機轉到京都來的,受傷後送到那邊的醫院,但那邊的醫院並不敢接收,這才轉到京都來進行緊急手術。他的身上除了木倉傷之外,頭部受到過嚴重的重擊。送到醫院時連著整張臉都是慘不忍睹的。給黎裴遠請的醫生,必定都是業內頂尖的醫生。既然在人還未醒來就下了定論,那麼就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了。周合的心裡是壓抑得厲害,心裡卻又抱了那麼一絲的僥倖。周合再問起徐原寧黎裴遠怎麼受的傷,他就搖頭表示具體的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在執行一項隱秘的任務時出的事兒。周合這下就沒有再說話了。待到下了車,徐原寧便直接帶著她上了樓。黎裴遠還在重症監護室裡,兩人過去時只有周合的大舅母在。她應該是一直在這兒守著的,神色憔悴,見著周合就和她打了招呼。又問她有沒有吃過東西,說是阿姨已經送早餐過來了。不知道醫生都說了些什麼,她讓周合一定要多寬慰寬慰黎裴遠,讓他先安心養傷。黎銳豐已經在聯絡國外的專家了,等身上的傷好些,再慢慢的治療眼睛。周合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來應好。黎裴遠的頭上是用層層的紗布包裹著的,只能看到少部分浮腫的面容。周合的大伯母在這邊已經熬了一夜,晚些時候阿姨送了早餐過來,她便先回去了。黎裴遠在重症監護室裡呆了兩天,就被送出來。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他雖是還昏睡著,但時不時的有人過來看她。呆在醫院裡的,也不只是周合一個人。黎家人輪流的陪在醫院裡,應酬著過來探病的人。周合畢竟只是外人,而且她對黎家的關係不熟,由著她出面應酬顯然是不合適的。黎裴遠是在出重症監護室後沒多久醒來的,彼時是生意,周合趴在床邊睡著了。他撐著要坐起來,才驚醒了一旁的周合。她立即就直起了身體來,叫了一聲小舅舅。黎裴遠的一雙眼睛睜著的,但卻沒有任何的焦距,聽到她的聲音,就叫了一聲阿合。他躺在床上是木木的,朝著她說話的方向&lso;看&rso;了過來。他這樣兒,周合的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的心裡酸澀得厲害,雖是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ldo;你先別動,我去叫醫生來。&rdo;她說著便匆匆的出去叫了值班的醫生。黎裴遠不知道是已知道自己看不見還是怎麼的,非常的平靜。聽到她的腳步聲匆匆的,甚至還出聲叫她慢點兒。周合的心裡更是難受,應了好,快步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