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刺耳難聽,眼底卻深藏著恐懼——
“我一定要……一定要你們看看,你們的神是怎麼跌落神壇、被我一腳踩進塵埃裡的!”
“……”
女孩兒就那樣站在那兒,精緻艶麗的五官微微繃著,面無表情,眼神平定無瀾地聽顧翎聲音嘶啞、模樣癲狂又極力掩飾恐懼地說完。
然後她才慢慢歪了下頭。
“我為什麼要求你?”
“——!”
顧翎的笑聲戛然一停。
緊跟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蘇邈邈,這種計劃脫節的節奏,讓他感覺十分地不好。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張《調解書》,“你……你不是要讓我來籤這個《調解書》的嗎?!”
“是。”
女孩兒應得平靜。
“但做錯事情的是你,我為什麼會需要求你?”
“…………”
顧翎的腦海裡突然掠過一個想法去,那想法讓他表情不由地扭曲了下,他目光遲疑而不可置信地看向蘇邈邈。
“你不會是想——不,你不敢那麼做,”顧翎強壓下恐懼,自得地笑起來,“除非你瘋了——如果你真敢站出來控訴我,我未必如何,但你以後一輩子都洗不清了!他們永遠會在背後非議你、談論你…………”
話至最後,顧翎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令人憎惡地抽搐,他近乎急於威脅地開口:
“你不要你一輩子的名聲了?”
蘇邈邈仍舊面無表情。
她那樣垂眼望著他,神色淡漠,居高臨下。
像是神在俯視螻蟻——
“做錯事情、不知廉恥的是你,我為什麼要擔驚受怕?”
“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病床裡邊的女人懵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小翎,你是做了什麼事情嗎?”
“——你不要聽她胡說!”
感覺到從病房其他床位落過來的目光,顧翎咬牙切齒的,腦袋上青筋直跳。
沉默幾秒,顧翎惡狠狠地看向女孩兒。
——
他不信,這個蘇邈邈瘋了才會說出……
“阿姨。”
而就在下一秒,女孩兒柔軟平靜的聲音響起。
“如果顧翎不肯籤這張《調解書》,我會在最快時間內,以‘強暴未成年人未遂’‘故意殺人未遂’兩條罪名,向法院提起訴訟。”
“——!”
房間裡所有其他病床的低聲議論戛然一停。
甚至有人碰到了手邊的杯子都沒顧得上扶,而是第一時間驚恐厭惡地看向這裡。
顧翎病床邊上的女人更是被嚇得臉色一白,本能地退後半步。
“小、小翎……?她——她說的是什麼!?”
顧翎的眼神已經被震驚和嫉恨的複雜情緒扭曲了,他目眥欲裂地瞪著蘇邈邈,無法相信這個看起來無比脆弱的女孩兒,怎麼敢當眾說出這樣的事情。
這樣……被那些可怕而不負責的言論稍加傳播,就會毀了一個人一生的話。
難道——就為了那個商彥??
顧翎卻顧不上多想,他提高了聲量,嘶啞地解釋——
“媽!她是在汙衊我!她只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給商彥洗脫罪名!你不要聽信她的……”
話聲未落,被女孩兒平靜再起的聲音打斷。
“第一條,強暴未成年人未遂。”
蘇邈邈將u盤和手裡的第二份檔案放上病床。
“這是當晚的監控錄影,清晰地顯示他的罪行全過程;以及這份檔案,是我手腕、肩膀等處的暴力脅迫傷害診斷書。”
她一頓。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裡,仍平靜地像在講一個外人的故事。
“第二條,殺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