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太沒分寸,這才致使有人重傷,而蘇邈邈相幫的學生被拘留處置。
只是目光簡略一掃那調解書的內容,江如詩就頓住了。
她皺起眉。
停了兩秒,江如詩推開面前的紅酒杯,將調解書拿到正前方,認認真真地看下來。
法務部非常盡職,力求不存任何漏洞可追。
故而一遍看完,江如詩就已經基本能還原這件暴力事件的始末過程了——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學生打架,而分明就是一場性質有些惡劣的公眾場合的暴力事件。
“……”
江如詩目光微凝。兩三秒後,她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放在蘇邈邈座椅旁的那個檔案袋。
裡面裝著的東西,和那u盤一樣,蘇邈邈並沒有讓她看見。
而就拿著這樣幾件東西,一個女孩兒竟然讓受害人沒有索取任何額外賠償地接受了調解……
料定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隱情,江如詩終於有點坐不住了。
她沒有遲疑多久,便起身到女孩兒的位置上,拿起了那個檔案袋。
兩三分鐘後。
當蘇邈邈回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面上躺著的、已經被人開啟的檔案袋。
她臉色驀地變了,幾步走到桌旁,伸手要去拿江如詩手裡的檔案。
而江如詩便在此時抬眼,表情是從昨天見面以來,從未有過的複雜和僵硬。
“——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邈邈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知道此時再攔也已經無用了,女孩兒惱然而複雜地低垂下眼。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您管。”
“……”
江如詩捏著檔案邊緣的手指驀地收緊,指尖泛白。
須臾後,她竭力壓穩了聲線開口:“可這麼大的事情,你至少該讓我知道——哪怕不想我插手。”
“這件事很大嗎?”
女孩兒輕聲問。她抬眼看向江如詩,眼底一直掩藏得還不錯的那些真實情緒,終於在此刻心上最大那塊石頭卸下後,撕開了一條口子,掙扎出來。
蘇邈邈的神情是沒有表情的漠然。
“如果我沒有聯絡您,那您根本不會得知一星半點……既然這樣,就當做不知道,不也一樣嗎?”
“邈邈——”
江如詩從看到那份檔案的震驚、擔憂和後怕,讓她此時終於忍不住情緒激動。她眼眶都微微泛起紅。
“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斷過你的訊息,我一直在讓人關注著你……你來a城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那天晚上,你們大賽主辦方的人瞞下了這個事,我這才沒有得到訊息!”
蘇邈邈並未相信。
她低著眼,艶麗的五官間不見情緒,“那今年夏天在c城,您明明說要去,為什麼又離開?”
江如詩卻怔住。
幾秒後她恍然,聲音難得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也在、他們沒有告訴我——我以為你不想見我……畢竟,這幾年裡,你一次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女孩兒低聲,音輕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刮散了。
“你也沒有打給我。”
“……!”
江如詩的眼底閃爍起痛楚的情緒,她幾乎忍不住張口就要說出什麼來了。
但理智在最後拉住了她。
她最終還是低下目光,痛苦地閉緊眼搖了搖頭,“對不起,邈邈……媽媽不能主動聯絡你是有原因的、媽媽不是不愛你——”
“算了吧。”
蘇邈邈輕聲打斷女人的話。
“原因重要嗎?”
她抬眼看向女人,烏黑的瞳孔裡有些泛空。
“除了給人幻想而虛無的希望,它沒有任何作用啊……已經發生了的結果,那個才是唯一重要的。”
蘇邈邈眨了眨眼,退後半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