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單于管天管地管生死。”項述說,“從來不管別人家事,自己婚事還沒說法呢,賜不了婚,喜歡就自己去,開口說個清楚。”“不不不,”馮千鈞說,“我心裡另有喜歡的人了,謝謝你們!”陳星本以為馮千鈞鼓不起勇氣朝清河公主表白,沒想到最終他竟是選擇了尚在江南的顧青,當即就有點感動。“我們敕勒盟有個節日,叫暮秋節,在暮秋節上有個活動,”項述說,“可以朝你喜歡的人……”“她在江南。”馮千鈞說,“來日若有機會,我倒是想帶她走遍塞外,這次就……算了吧。”“你們好像還不認識呢,”陳星說,“恕我多嘴提一句,萬一她不喜歡你,你不就完蛋了?”馮千鈞忽然一笑,說:“那麼我就搬到藥堂隔壁,偶爾看看她每天在藥堂中給病人搗藥,與她說幾句話,也是很好的。”馮千鈞與陳星說的是顧青,項述卻聽得莫名其妙,這時候謝安也來了。“好了,”謝安出了口氣,說,“有些事總得商量清楚,明日才能放心啟程。”這三天裡,所有人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不動如山被搶,屍亥跑了,接下來又要怎麼辦?肖山依舊睡著,陳星說:“項述拿不了不動如山,那東西排斥他,已經被怨氣煉化了。”這也是項述十分疑惑的問題,終於忍不住道:“為什麼說那是我的東西?你們能不能給我一次說清楚?”陳星只得解釋道:“那把神兵最初的形態是一把重劍,是我們想取來給你用的。”項述道:“所以呢?這又如何?”陳星道:“傳說只有它才能殺掉蚩尤,怎麼就跑到屍亥手裡去了呢?”想到這點,重逢的喜悅頓時被沖淡,又不由得狂躁起來:“啊!怎麼搞的啊!都一切重來了,怎麼還這麼麻煩?”“什麼重來?”項述又問。謝安與馮千鈞觀察項述表情,提心吊膽,生怕他們隨時又像從前般說著說著,突然吵起來,但謝安也發現了,這一次,項述的脾氣似乎好了些,對陳星也耐心了不少。陳星喝了一杯參茶,煩躁不安,說道:“總之就是要把它拿到手,才能完成任務,那把劍就是你身為護法的重要武器。”項述說:“我堂堂述律空,為什麼非要用這把劍?沒了它我就不能打架了?”陳星:“對付蚩尤,單靠空手套白狼沒用的啊。”“是空手入白刃。”項述不悅道。陳星也失去耐性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它!”項述:“……”“好了你們倆別吵了!”謝安與馮千鈞終於等到說這句話的時候了。陳星忽然發現,有時不講道理反而比講道理有用,就像現在一樣,項述反而不吵了,於是問題就從“我要這把劍來拯救天下但是劍沒了怎麼辦”,轉化成了“陳星就是要這把劍一定得想辦法弄來”,而後者顯然比前者更重要,遂令項述的思考方向從“問題的合理性”回到了“如何解決問題”上來了。“有話好好說,”謝安示意道,“怎麼老是這樣?鬧有用嗎?”陳星:“有用啊。你看他不正想辦法了嗎?”馮千鈞:“……”謝安耐心道:“現在屍亥帶著魔矛,逃往西北方去了,能截回來不?”當時那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屍亥帶著五名魃王以及一把武器跑得無影無蹤。謝安又說:“涼州一地,恕我們實在鞭長莫及了,只能求助於大單于,派出斥候搜尋屍亥的下落,最重要的,還是不動如山。”陳星皺眉道:“下落都找不著吧,他又要逃去哪兒呢?我始終以為,屍亥要往南方跑。”謝安攤手,項述卻仍在思索。馮千鈞說:“要麼還是我走一趟,調查西北方的情況罷。”先前馮千鈞與謝安便是這麼商量的,此時,項述卻忽然朝陳星認真地說:“行,不管那究竟是什麼神兵了,現在被敵人奪走,咱們就不能再鍛一把?”陳星:“啊?”項述瞬間一言驚醒夢中人,三人面面相覷,陳星說:“對啊。”謝安說:“這不是說鍛就能鍛出來的,護法。”項述說:“既有人做出來過,咱們自然也可以。”謝安想了想,說:“材料倒是知道,只是太難取得。”項述:“找就是了。”陳星原本充滿了絕望,找不到屍亥,就拿不回那把魔矛,而拿不到魔矛,就沒法把它淨化,何況能不能讓它恢復為不動如山,還極其難說。但是項述說得對,也許還可以再鍛出一把啊。謝安想了一會兒,說:“似乎是這麼個辦法,這麼說來,我就須得儘快回會稽,找到關於不動如山的一切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