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根本就見都沒見過那法陣,基礎道法卻是能看懂的,在他眼裡,新垣平佈設的法陣,簡直就比王羲之還要俊逸大氣,乃是鬼斧神工的傑作!溫徹居然還嫌畫得不好看?“太久沒佈陣了,”新垣平擦了把汗,笑道,“哪裡畫得不好,你說,我改改?”溫徹:“這裡根本就沒對齊!這麼明顯的符文,你沒看見麼?”眾人:“……”顧青在旁暗覺老闆娘果真彪悍,又看馮千鈞,馮千鈞示意不要插話。新垣平便搓了幾下手,釋出法力,將地面再次削平,其後重畫。項述與謝安看著法陣出神,時而對視一眼,彷彿在做無聲的交流。“這樣好看麼?”新垣平又問。“算了算了,湊合吧。”溫徹皺眉道,朝陳星招手,示意他過來。陳星走到陣中,端詳法陣,問:“什麼時候開始?”“還有一段時日,”新垣平說,“三個多月後的冬至,屆時所有的護法都要到場,為你做靈力牽引。”“這法陣是怎麼來的?”陳星問。溫徹說:“結合拘魂陣,我們自己重新想的。”“小徹想的,”新垣平笑道,“他很聰明。”謝安說:“這裡乃是天地靈氣匯聚之處,當初張留正是在此地,以定海珠收走了世間所有的法力,在萬法復生的前提下,靈氣非常充沛,足夠支撐這法陣的運轉。”陳星想起上一次來時,南屏山中尚未有天地靈氣,此刻看來,本地確實相當了得,山形環抱這高臺,猶如王椅一般。一江引動地脈,天脈的力量,則源源不絕地朝著高臺上匯聚,形成一個漩渦。溫徹難得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項述說:“所以,我們拘王子夜的魂,拷問他,其後再分出陳星的魂魄?”“不錯。”新垣平答道,“因為落魂鍾無法對他的魂魄產生影響,陳星的三魂七魄,被與生俱來陪伴他的心燈所守住,只有這個法陣,能讓他的魂魄與身軀暫時分離。”溫徹有點焦慮,說道:“大驅魔師的魂魄力量實際上非常強悍,我甚至不太確定這法陣能不能在分魂時保持穩定,只能盡力一試了。”“怎麼可能?”陳星哭笑不得道,“我的魂力應當很虛弱才對。”溫徹說:“萬法歸寂時,你用魂為支援,強行點燃心燈,歷盡千錘百煉,魂魄力量每次緩慢再生時,亦一次比一次更強,一如習武之人,力盡而竭,復又恢復。如此反覆,已十分堅固。”“不穩定的話,”項述最擔心的還是陳星的安全問題,問,“會有什麼結果?”溫徹沉聲道:“會死,你們怕不怕?”謝安:“呃……這個,我覺得發生的可能性很小。”陳星馬上使眼色,讓溫徹不要說,溫徹卻絲毫不在意,答道:“可能性再小,終歸也會發生。法陣一旦炸燬,他的魂魄就會被天脈吸走。”項述問道:“發生的機會有幾成?”“不會的,”陳星說,“大家都在,相信不會有問題。”他心想這下完了,溫徹實在不該說,哪怕有一成的機率,項述也不會讓他去冒險。溫徹說:“很小,不到一成。”項述說:“屆時我與他一起進去。”陳星:“!!!”溫徹有點意外,看了眼新垣平。謝安說:“那法陣炸燬的可能性,就會變成九成了。”眾人:“……”馮千鈞咳了聲,嘗試著打了個岔,說道:“大單于,你得相信大家,都走到這裡了。大家只要盡力而為……”肖山說:“可是這話聽起來不對啊,盡力而為死了也就算了,現在哪怕盡力而為,死的又不是咱們自己,是陳星吧,這叫什麼盡力而為?”馮千鈞慘叫道:“別給我挖坑啊!待會兒我又要被大單于揍了!”“肖山!”陳星一看項述臉色,便馬上道,“別說了,你又刺激到項述了。”拓跋焱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項述看著溫徹,溫徹卻沒有回答眾人,沉吟片刻,而後問:“多個人,倒也不會令法陣失控。在建立了共燃後,反而說不定能幫上忙。可如果……你倆一起死去,就再也沒有人能除掉蚩尤了,我們拿著心燈,也是無用。”項述答道:“那就天意如此,讓神州覆滅罷。”新垣平哈哈大笑,溫徹說:“很好。”“一點也不好啊!”陳星說,“你就不能在拿到心燈以後,重鑄了不動如山再來陪我嗎?”項述只是盯著溫徹看,溫徹想了想,說:“行,屆時你與他一起進來罷,你們已擁有法力共燃,倒不會出事。”眾人沉默片刻,既已決定,於是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