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要附身在這麼多人身上,”陳星唏噓道,“還得裝得惟妙惟肖,屍亥大人當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呢。容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假裝成清河公主,與苻堅相處的時候,就不覺得彆扭嗎?”苻家一怔。王子夜頓時大怒:“你這是造謠!你們自己不會看!你以為陛下是瞎子?清河若是我所扮,陛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王猛,你自己說……”陳星:“不必說了!師父從未朝大師兄提起過半句我的身份,更別說歲星一事,這不是我師兄!”王猛:“師弟,你……”在座活人裡,只有陳星是王猛生前的小師弟,也只有他有資格開口否認王猛的身份,於是陳星管你三七二十一,哪怕你是我師兄,我直說不是,誰來對證?王子夜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指鹿為馬,自己當真是百口莫辯,馬上朝苻堅解釋道:“陛下!這小子在胡謅!絕無此事……”眾人被陳星說得頓時背脊生寒,這些被王子夜從墳墓中重新喚醒的死人,是不是真如他所言,沒有自己的意識!周甄、清河公主,甚至溫徹……他們全是在王子夜意念之下行動的扯線木偶!王子夜終於忍不住解釋,冷笑道:“清河尚在活著時,便飲下了我予以她的魔神血,於是保有了自我意識,驅魔師!你對這方面的瞭解,尚有欠缺吶,果然還是太嫩了。”“什麼?”陳星眯起眼,成功地把王子夜騙進了坑裡,“飲下了什麼?”王子夜:“……”鴻廬中一片肅靜,王子夜暗道壞了,竟口不擇言,說出了真相。接下來已用不著陳星再說了,苻堅聽懂對話,現出被欺騙的怒意。“王子夜!”苻堅冷冷道,“三年前,你就已經在佈局了?!”王子夜忽然發出一聲怪笑,既然被陳星拆穿,也不打算再隱瞞了,臉色一沉,說道:“既然大家都是有備而來,不如今天就等著看看,你的歲星,到底能不能愛屋及烏,救下你的同伴們?”陳星臉色瞬間變了。“別與他廢話!動手!”項述卻不受王子夜影響,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光幕┃陳星!咱們一定是中計了!龍門山高處, 馮千鈞面對清河公主, 深深呼吸。“你終究不是她, ”馮千鈞冷冷道,“我知道你不是,你究竟是誰?”清河公主閉上雙眼, 喃喃道:“我擁有她生前的所有記憶,你說,我會是誰呢?千鈞?”馮千鈞怒吼道:“你讓死者無從安息!你……你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從她的身體裡給我滾出去!”馮千鈞雙手一抽森羅刀, 抖開刀光,疾射而去!清河公主飛身上了半空, 喃喃道:“千鈞,來吧, 你不是想你哥哥好好活著嗎?為什麼還如此執迷不悟呢?這些日子裡,我知道你始終在後悔……”馮千鈞一聲怒吼, 森羅刀抽走山下魃營中的怨氣,轟然萬物枯萎凋零,山中現出巨大藤蔓, 一瞬間飛上高空, 纏住清河公主,將她疾拖下來!肖山不住退後,躬身,那腐狼張開嘴,喉嚨中發出一陣含糊的聲響, 緊接著肖山感覺到自己體內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猶如被一把強大的鉤子勾住了他的魂魄,將他的意識強行從身體裡拖了出去!肖山痛喊一聲,握住狼爪的雙手不住顫抖,甚至無處可逃。緊接著,在他的胸膛中,綻放出一點心燈的微光,光芒微弱,卻堅定地抵擋住了蒼狼的攝魂之力,再次強行將他的魂魄拖回體內!遠方鴻廬中央傳來鳴鏑之聲,響徹曠野!肖山不住大口喘息,彎弓搭箭,蒼狼卻憤然嘶吼,朝他一撲,咬住他的肩膀,將他從懸崖上撲了下來!肖山身在半空,被撲得身體後仰,卻依舊牢牢抓住弓箭,一箭射向天際。第二枚鳴鏑拖著銳利哨響,劃破長空而去。馮千鈞手中,森羅永珍綻放出黑色荊棘,將清河公主拖回峰頂。兩聲鳴鏑先後響起,清河公主發出淒厲笑聲,全身爆發出黑色怨氣,全部注入了馮千鈞的森羅刀內。“來吧……不要再掙扎了……”清河公主震開藤蔓,張開雙臂,朝馮千鈞飛來。霎時馮千鈞棄了刀,彎弓搭箭,吼道:“長眠吧!”然而清河公主面容帶著幾許悽楚,馮千鈞咬牙,眼眶中溢位淚水,一聲痛喊,無意識地偏轉弓箭,一聲鳴鏑刺耳聲響,穿透了清河公主的腹部,射穿了她的身軀,拖著黑血飛出她的身後,斜斜掠向高空。“你原本,還有許多機會……”清河公主撲向馮千鈞,將他撲下了高崖,馮千鈞掙扎著要推開清河公主,卻被她吻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