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點,陳星先前來不及細想的許多事,一下就炸了出來,太多的資訊讓他有點應接不暇。馮千鈞說:“我哥應當還活著,王子夜就不知道了,後來你們殺了他嗎?等等,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找地方慢慢商量!”陳星喊道:“有人來了!”一隊秦軍朝著馮千鈞衝來,陳星正要讓馮千鈞閉眼,準備用心燈閃他們時,馮千鈞出刀,隨手瀟灑一抖,朝著街道揮去。剎那整條長街上的樹木倒了下來,秦軍頓時人仰馬翻,摔了滿地。陳星:“!!!”馮千鈞道:“而且我更驚訝的是,森羅刀變得不一樣了。”“因為萬法復生了……”陳星說,“先找馬,咱們耽誤太久了。”“對對!”馮千鈞說,“回頭還得找你仔細琢磨……”兩人跑向被馮千鈞放倒的秦軍,秦軍士兵卻是大驚,倉皇上馬,又全跑了。“別跑啊!”陳星道,“把馬留下來!”馮千鈞還差點被自己放倒的樹絆摔跤,追不上戰馬,只得一籌莫展,看著陳星。“怎麼今天這麼倒黴?”陳星迴到院中,兩人又出現在了項述的視野裡,這下只能抱著項述,徒步跑出城去了,幸好有了馮千鈞。兩人轉頭,看床底下的項述。項述眼裡充滿了茫然,與他們對視,無法開口說話。馮千鈞:“天亮了,他還得等多久才能動?”陳星:“別想了,好幾個時辰呢。”馮千鈞說:“這不好辦啊,我要扛著他,就怕顧不上你了,你的歲星呢?趕緊讓送兩匹馬來。”“歲……歲星?”陳星說,“歲星!歲星!”陳星在那黑暗裡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呆呆站著,說:“歲星走了!我明白了!因為他走了!我的運氣恢復正常了!”“走去哪兒了?”馮千鈞頓時驚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當真?”項述:“???”陳星:“真的走了嗎?”說著低頭,看著自己雙手,喃喃道:“我不用死了?我可以活下去了?!”就在此刻,院外流箭四飛,秦軍大聲叫囂,顯然又帶來了幫手,卻不敢闖刺史府,只是以箭朝著裡頭亂射,釘在房門外發出亂響。馮千鈞道:“當心亂箭!秦軍箭頭都喂有烈性麻藥的!”陳星猝不及防,被流箭在大腿上射了一記,頓時痛喊。項述:“!!!”馮千鈞喝道:“到裡頭去躲著!這裡交給我!”陳星:“啊!我中箭了!啊哈哈哈,我中箭了!”馮千鈞要炸了:“笑個鬼啊!快自己包紮下!”陳星一瘸一拐,還在門檻上絆了下,令他絕望了一輩子的宿命,竟在此刻奇妙地解開。“我中箭了!”陳星轉頭,朝項述笑道,“我……歲星走了……這箭……箭……”突然,陳星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箭上……有毒。“陳星歪倒下來,摔在地上。馮千鈞出去一趟,只聽外面連聲大喊,已將秦兵全部解決,又回到房裡,見陳星麻藥入體,躺著不動了,臉上還帶著凝固的笑容。馮千鈞忙上前搖晃:“天馳!”項述:“…………………………………………”又一個時辰過去。馮千鈞騎馬,背後中了麻藥、動彈不得的陳星被綁在馮千鈞身上,另一匹馬上橫載著被裹在棉被裡的項述,離開襄陽。日出之際,刺史府烈火沖天,慕容垂等人進入府內設立據點後,得到陳星提醒的朱序,當即發動佈置,火燒刺史府,繼而帶著所餘無幾計程車兵奮力衝殺。不敵,落敗被擒,降秦。太元四年,二月初二,襄陽陷落。兩騎衝出城外,朝著南面突破黑煙,遙遙而去。遮天戰火裡飛出一隻金紅色的鳥兒,追著陳星展翅飛往北面。長安。天際層雲密佈,暗雷滾滾,初春時節,陰雨紛飛,已是早上,卻依舊全城昏暗。這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春日上午,大街小巷商鋪開張,百官入宮上早朝,地面溼漉漉一片,草木在這初春時節萌發新芽。這一天民間也稱為“龍抬頭”,乃是北方之龍甦醒的一刻。一切看上去毫無變化,王子夜卻在夜半時突然發現,情況變得不一樣了。四更時他匆忙來到觀星臺,天空卻陰雲密佈,什麼都看不見,落著小雨。星監聽聞王子夜去了,只得睡眼惺忪地起來奉陪,冒雨上了高臺,說:“王大人?”王子夜滿臉迷茫,站在臺上,伸出手接了少許雨水,自言自語道:“這天地……今天是什麼日子?”“龍抬頭,”星監笑道,“地氣甦醒。”“萬法蘇生,”王子夜說,“怎麼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