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婍縱容著她的蠢蠢欲動,耐著性子感受她用不算熟練的動作遊走於全身。氤氳水汽沾溼了凌玥的衣角,言婍幫她脫下來,來不及放到乾淨的地方,凌玥就將她一同拖入水中。繡著精美花紋的衣料凌亂地落了一地。溫熱的泉水將全身的筋骨都泡酥了,凌玥明知自己在水裡,卻感覺有把火吐著囂張的火舌將她周身都點燃。言婍見她急得手足無措,不由暗笑,附到她耳邊問道:“這次還是不讓我來嗎?”凌玥聽出其中打趣的意味,躲到她懷裡羞恥地哭訴道:“我怕。”言婍哭笑不得:“說了我來,你也怕,讓你來,你還是怕。”凌玥覺得有點丟人,惱羞成怒地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沒敢用上力氣,嗚嗚咽咽地控訴:“我怎麼就不能怕了?”言婍追問:“你到底在怕什麼?”凌玥低聲說道:“我怕弄疼了你。”兩人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時間不多,多數是親親摸摸沒一會兒就要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開,都沒有做到最後。眼看這次又要和前幾次一樣。言婍將她壓在池邊,很有些難耐,喘息著,“那就換我來。”凌玥急忙按住她的手,道:“不行,我說了會讓你舒服的。”言婍只得低頭對著她鮮紅的唇瓣啄了一口,寬慰道:“不要急,慢慢來。”話音剛落,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隱約聽見有人在喊:“長公主不見了!長公主不見了!”聲音越喊越近,直至凌玥的寢殿外面。這麼一吵,溫泉裡的氛圍被幹擾,兩人對視一眼,只能就此作罷。凌玥剛穿好衣服,殿外就傳來守夜的女侍稟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長公主身邊的內侍前來稟報說她失蹤了。”一年前凌玥找藉口將秋慧調去長公主宮中,權當作是成人之美,之後兩人也一直低調,偶爾見到面,也能看出來兩人感情甚篤。“怎麼會失蹤,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隔著殿門,她出聲詢問。言婍在替她穿衣服,修長潔白的手指靈活地穿梭翻轉在衣帶間,沉靜而又專注地做著一件事的樣子令凌玥的心又狂跳起來。忽然她就想到了什麼,隔著門問外面:“除了長公主,還有沒有人與她一同失蹤的?”眾人被提醒,又忙去確認了一遍。得到的訊息稱,一同失蹤的還有一年前被陛下調去長公主身邊的女官秋慧。秋慧前些日子一直對外宣稱抱病,很久沒有出來露過面。凌玥已經有些瞭然。次日清晨,忙碌了一宿的宮人仍舊沒有找到長公主和秋慧的蹤跡,兩人房中什麼都沒缺,像是悄無聲息地人間蒸發。凌玥想起來前幾日長公主託她命庫房兌換銀票的事,想了想,傳令下去讓眾人不用再調查。她這位相當我行我素的姑母,怕是一早就謀劃好了這場私奔,和秋慧天南海北地逍遙快活去了。言婍和她一同從寢殿走出來的時候,宮人們看得目瞪口呆。凌玥在國事上勤勉努力了兩年,樹立不容置喙的權威,就是為了自此刻開始的肆無忌憚。她挽著言婍的手去逛花園。言婍還在想著關於她昨晚允諾自己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進了花園,看到一群挽著褲腿和衣袖躬耕在泥地裡的人。“你……”她看看凌玥,又看看那群人。幾乎都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朝中大臣家的公子,也都是一月前被凌玥一紙詔書弄進宮裡來的所謂的皇夫候選人,個個錦衣玉食人中翹楚。只是眼下那一個個的,怎麼全都在埋頭種地?未免也太樸實了些吧?凌玥指著這一大片栽種著各種秧苗的泥地,不無驕傲地介紹道:“最早今年春末,這裡就會變成一片花園,爭奇鬥豔,美麗燦爛。”她歪過身子在言婍肩膀上蹭了蹭,附到對方耳畔小聲道:“這裡盛開的每一朵花都是送你的。我比較直接,送花不如送花園。不像某些人,送個花還繞那麼大一個彎子,花圃開到城郊去,還隱匿自己的主人身份。”這說的是幾年前的事,那時候言婍偷偷將凌玥殿中裝飾的花卉全都換成自己名下花圃裡種出來的,其中供往寢殿的那些,甚至是她親手照料出來的。以言婍看來,曾經的那些做法很有些笨拙和滑稽。並且她以為凌玥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幾年來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閉口不提。沒想到凌玥到現在還記著。她有些想笑,說不清楚是因為覺得滑稽,還是因為感動,總之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往上揚。這兩年凌玥與她獨處時,總能見到她眉眼間的嫵媚風情,與人前判若兩人。這次卻是當著眾人的面看見了,並且對面泥地裡還有十幾個不時偷偷朝這邊打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