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兩聲,殿外傳來敲門聲,宮人在催促:“陛下,時辰已經到了,該出發去圍獵場了。”言婍如同等來救兵,對覓語使了個眼色,道:“去吧。”覓語重新帶上兜帽,拉上高高的衣領,擋住了一大半的臉,從開啟的殿門走了出去。……皇家的圍獵場位於城郊,裡面沒有猛獸,權當作是來為皇帝及朝中顯貴們調劑生活的一項運動,順便趁著這次集體活動,該聯絡感情的聯絡感情,該一較高低的一較高低。春天的圍獵更像是去踏青,圍獵場裡的動物經過一個食物匱乏的冬天之後早就餓得飢腸轆轆,真正打獵的人不用說也會選擇在秋天來一場滿載的豐收。架不住未央國的小皇帝愛鬧騰,硬生生將春日圍獵提上日程。出行的隊伍裡不少人都在偷偷感嘆,陛下對出宮放風的熱衷是發自真心的。因為陛下感染風寒,不能見風,在宮裡病了好幾天都未見痊癒,寧願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還是不想錯過這個去圍獵的日子。一匹萬里挑一的汗血寶馬的馬背上,身著深紅色斗篷的永安女帝轉動著明亮靈動的眼睛,狀似愜意地打量著沿路美景。從宮城到郊外,沿路經過一段段不同的風景,先是城中百姓的歡呼和打量,然後是一段錯落著村落和農田的近郊,到現在,隨著不斷靠近圍獵場,進入真正的荒野。沿路是山坡和樹林,這條路越走越窄,隊伍只能改變隊形,由之前對女帝的眾星捧月變成兩人一排列成長隊前進。馬背上的“凌玥”眸中一片平靜,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在危險當中。前方馬背上的攝政王凌煦回過頭來,和對方相視一眼,默默交換了個眼神。就在片刻之間,樹叢中衝出一群凶神惡煞的匪徒,將刀口對準了馬背上的“凌玥”。與此同時,“凌玥”坐下的那匹馬像是受到咒語的攻擊,毫無預兆地癱倒在地上。……距離伏擊幾里之外的路上,凌玥穿著便服,和太傅同乘一騎,不緊不慢地往前。太傅言婍,自小穎悟絕倫,入仕後受先帝青睞重用,現在則是上至朝臣、下至百姓無不敬重有加——但是那又怎麼樣,太傅不會騎馬。凌玥現在有點緊張,有點亢奮,還有些難以言說的得意,因為太傅正坐在後面摟著她的腰。“太傅,你摟緊點,前面的路上凹凸不平的,有點顛。”她一本正經地勸說道。言婍現在的心情比起凌玥更加難以言喻。出發前凌玥一聽她不會騎馬,竟然更加堅定地要求她同去,她說去圍獵場只有一條尚且算得上路況好一些的路,不過馬車還是過不去,凌玥就更是來勁,說要騎馬載著她,兩人同乘一騎,一同前去……凌玥彷彿是一個被欺壓久了的小可憐,終於找到了證明自己長處的機會,很努力地要在太傅面前找回面子。見言婍半天沒有反應,她挺了挺胸,催促道:“太傅,我真的沒有開玩笑哦,現在要抱緊我,不然待會兒可能會從馬背上摔下去,會受傷的。”言婍眼中劃過一抹笑意,附到她耳畔輕聲說道:“這可是陛下親口說的,微臣就失禮了。”凌玥順口就回道:“嗯,太傅可以隨便失禮,最重要的是要抱緊我。”話音未落身下就猛地顛簸了一下,背後貼上來一句溫軟清香的身子,伴隨著太傅輕撥出來的氣息,掃過她的脖頸。凌玥渾身像過電一般地竄過酥麻的感覺,剛才還是鐵骨錚錚的揚言要當太傅守護神的模樣,現在耳尖竟然變成了粉紅色。最關鍵的是,身後的太傅還在用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身,逐漸收緊。“熱嗎?怎麼耳朵紅了?”言婍將下巴輕輕地放在她肩頭,歪過頭來看她的神情。這麼一來兩人離得更近,凌玥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找不到出口的鍋爐裡,鍋爐下面正在添著一把又一把乾燥鬆軟的柴火,將她炙烤得快要沸騰。言婍仍是一副不解的樣子,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怎麼臉又紅了?”凌玥心想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被太傅靠近後會變得這麼熱,難道太傅是行走的春藥,可是這顆春藥怎麼會對她起作用,太傅不也是女人麼……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種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這些都是絕對不適合對太傅說出來的。言婍只聽懷裡的小傢伙哼哼唧唧兩聲後,半帶著祈求地開口讓她摟得輕一點。“陛下說讓我摟緊一點兒,否則會掉下去。”言婍回應道。凌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好的非要在太傅面前秀什麼優越感,現在總不能讓太傅從她的馬背上下去、和後面那一群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漢們同乘一騎吧,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