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神固寄身坐在窗臺上, 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默默地磕著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小瓜子。嗑完了,從地上一摸, 又撿起一小搓,繼續嗑。主體太不是東西了。嗑嗑嗑。一定是故意把它忘記的。嗑嗑嗑。有主體天天在徒弟面前晃, 徒弟想不起自己也是正常。嗑嗑嗑。雖然和主體感知共享,在徒弟口袋裡睡覺, 也好像變成主體在外頭和徒弟玩一樣, 但是把它扔掉就太討厭了。嗑嗑嗑。它得發揮點作用才行,不然就被遺忘了。寄身尖長的小指甲將瓜子殼捏碎, 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晃晃悠悠地飄落到了那塊還沒有被完全剝出來的翡翠上。一人高的翡翠原石,在豎切面上,開了一個磨盤大的視窗, 石皮很薄,翡翠rou芯看著不少。就算不全切開,這樣的一整塊石頭拿去拍賣會上競價也能夠叫出一個讓人咋舌的天價,也難怪吞欽送出來後, 又會有點捨不得。本來吞欽其實是想著, 拿這塊原石彰顯下自己的財力實力,也讓方善水看到自己的誠意和親近,從而誘惑方善水,想讓方善水變成他們家客卿一樣的常駐顧問。但是方善水根本不通一點人情世故,吞欽幾番示好, 方善水都沒有任何表示,好像真當吞欽只是在表達感謝而已,糖衣收下炮彈退回,吞欽偶爾提點自己的招攬意圖,都被毫不委婉地拒絕了,吞欽早就有些不耐煩,只不過顧忌著蓬奈溫家的西亞多,強行按捺著不表現出來而已。如今,有吳昂山這麼一攪和,吞欽頓時就沒了那份耐心,才有了今天那一出。寄身趴在翡翠視窗面上往下看,這塊本是色濃金絲紅翡,在被方善水提取了其中的鳳凰血後,已經完全變成了無色透明狀的玻璃種翡翠,裡頭通透的幾乎一眼能見底。雖然沒有了那種霞光一般美麗的正紅鎏金之色,但是剔透的熒光,凝潤的質感,看起來還是非常漂亮。所以,看起來也還挺好吃的。寄身這麼想著,突然張大口,彷彿一個怪物一樣,瞬間將這塊高有一米七,直徑約一米的大石頭從頭到尾地蓋下去,一口擼進了嘴裡。寄身嚼了嚼,噗噗地將翡翠的石皮吐出,只留下了原石放在肚子裡,摸摸小肚子。……雖然並沒有什麼味道。&ldo;阿贊,就是這裡了,這就是那位西亞多這幾天住的地方。&rdo;寄身耳朵動了動,望向門的方向。吱呀,門開了,吞欽帶著一個斗篷男走了進來。斗篷男咳了兩聲,似乎有點疑惑般&lso;嗯?&rso;了一聲,左右看了看,視線從屋裡的窗臺上,碎石堆上,以及坐在c黃邊的寄身身上一一掃過,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麼。&ldo;天吶,我的翡翠!我的金絲紅翡!&rdo;吞欽不敢相信的大叫,然後飛速地跑到了被寄身吐出的石皮,一大塊一大塊的石皮反過來看,簡直像是動物蛻皮一樣蛻得非常乾淨,幾乎沒有留下一絲翡翠的痕跡。吞欽不相信地叫人趕緊搜查房間,他身後跟著的手下們很快將屋裡翻了個底朝天。坐在c黃上的寄身小手合放在身前,收好自己鋒利地指甲,安靜地任由那些人在它身邊翻來找去,還有的從它的腳下經過,拱進了c黃底下。c黃底下以及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後,吞欽又讓人到屋子附近和外頭找,寄身一動不動地看著身邊人鑽進鑽出,沒有任何人發現它。吞欽喃喃自語:&ldo;難道是他切開後垮了?裡頭都是石頭?不對啊,就算切垮了,也該有石頭才是,這剩下的石皮量明顯差了一大截,那些石頭去哪了??&rdo;斗篷男拉下了斗篷,露出下面精緻甚至有些妖豔之感的五官,正是當初和方善水有過沖突的阿贊丹。阿贊丹捂嘴咳了兩聲,道:&ldo;行了,不過是一塊翡翠而已。你不是還有一整個翡翠礦?都送出去的東西,沒了就沒了,你以為那些法師都是這麼容易能打發的嗎,沒了才正常。&rdo;吞欽有苦難言,但是不敢和阿贊丹嗆聲,只好附和道:&ldo;阿贊丹說得極是。&rdo;阿贊丹在南洋的名聲極大,甚至阿贊帝因都比不過他,因為比起白手起家的阿贊帝因,阿贊丹家的勢力,在泰國甚至整個東南亞,都可說是葉大、根深、蒂固。出門在外,幾乎沒有敢不賣他們面子。阿贊丹今天隨著昂山前來,本是想暗中查探下阿贊帝因的手筆,沒想到關於阿贊帝因的線索還沒找到,倒是先發現了另一個仇人方善水,方善水要是在中國,阿贊丹還奈何他不得,不過來了南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