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恆,你先放開我,求你了。”胳膊所挽住的那片柔軟,初恆曾一瞬心血沸騰起來,此刻她那一聲抓人的“求你了”,更是令他潰敗得徹徹底底,甘願成為其裙下臣。他鬆開了她。慕瓷從他身上爬起來,挪到一旁坐下,微弱的檯燈光照下,她的面板依舊可辨的白。她撅著嘴,抱著膝蓋,低頭盯著自己腳趾頭的模樣有些小可憐。“晉康說,你經常失眠,是嗎?”昏暗的房間裡,她的聲音甜的怡人。今日在片場,晉康特意找她提起這事,說他有很嚴重的失眠症,有時候還得依靠安眠藥才能睡著。對此慕瓷感到十分訝異,他年輕有為,年紀輕輕便達到了常人無法達到的高度成就,別人看到的只是他表面的風光,卻不想他的精神壓力如此之大。“嗯。”初恆在心底咒罵晉康這個大嘴巴。“為什麼?”她抬眸,看著半躺在床頭上的男人,這個男人擁有屬於他獨特的氣質和魅力,即使只是靜靜地待著,也特別的耐人尋味。他那張冷薄性感的唇,緩緩啟來,聲音似冰塊一般,落在汽水裡邊,動人心絃。“因為,想你。”他望著她,對上她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閃著亮光。慕瓷睫毛輕顫,心下一咯噔,目光開始慌亂起來。這告白來的太過突然,令她措手不及。男人看著她如受驚小鳥般的慌亂模樣,唇角不禁上揚。真的是一點都不禁逗呢,一經挑逗,臉就紅得跟蘋果似的。房間光線暗淡,本身就給人渲染出一種曖昧的氛圍。總是被調戲到措手不及,慕瓷覺得自己應該臉皮厚一點。“現在我不就在你身邊嗎,你不用想了,快睡吧。”“你唱歌給我聽。”他要求。慕瓷很是無語,說出這話的人可是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啊。“你是小孩子嗎?還得唱歌哄著才能睡覺?”“嗯,你唱不唱?這是你的工作。”慕瓷彷彿能猜到他下一句會冒出什麼話來,無非“不唱扣你工資”之類的威脅話語。“我唱歌不好聽。”作為一個平日裡去ktv都是隻坐著堅決不唱歌的人,真的難以開口。“沒事,你聲音好聽。”他看著她:“而且,你是演員。”吻戲床戲都能接,唱唱歌怎麼了?慕瓷無言以對。“唱。”初恆勾唇。慕瓷挪到他旁邊,背靠著床頭,伸直了腿。今日她穿了件長度到膝蓋的牛仔裙,露出細白的小腿來。慕瓷想起自己經常聽的一首鋼琴曲《卡農》。比起其他的連歌詞都記不清的歌曲,這首曲子她聽了無數遍,還是能哼得出來的。她清了清嗓音。開嗓。靜謐的房間裡,原本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很快,一股清甜的嗓音流瀉出來。卡農的曲調從她的口裡輕緩流出,曲調節奏拿捏的很好,快慢有度。哼著曲調的時候,她的嘴角彎起,眉眼舒緩,一副沉浸其中的美好表情。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跟著節奏敲打著。悅耳動聽的聲音流入初恆的耳膜內,似一股暖流,洗滌著他疲憊的身心,使他身體上的每個細胞漸漸放鬆下來。不久,睏意襲來,眼皮聳拉著,他卻強睜著,努力趕走睡意,只想再多聽會兒這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最是美好動聽的嗓音,猶如天籟。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傾灑進來,在銀灰色的床單上灑下斑駁的影子。在這恬靜的屋子裡給時光烙下美好的回憶。她哼著,漸漸開始打起哈欠來,她瞥了眼旁邊英俊男人的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察覺不出睡意。然而要哄別人睡覺的她卻困得不行,反而把自己給哄困了。慕瓷哼完了一首,又重複哼起來。漸漸的,聲音變弱,到最後沒了聲,困得她眼睛徹底閉上,身體往一旁倒去,腦袋砸在男人的肩膀上。她熟睡後的鼾聲吹拂在他頸部的面板上。初恆喉結滾動著,她柔軟的身體再次依偎著他,惹得他心頭癢癢。女人修長柔若無骨的手臂垂落在身側。初恆抬起無力的右手,手指扣住她的。那麼軟,那麼細。他側臉,視線盯在她熟睡的面容上,如蝶翅般輕而長的睫毛翹起,覆住那雙平日裡炯炯有神的美眸。白淨的肌膚上毛孔細膩,面板很好。她睡著的模樣真的很美好,彷彿只要看著這張臉,所有的煩心事都煙消雲散。忽然,腦子裡躥過畢業那年,櫻花樹下,被狠狠拒絕的一幕,他的心頓時似針扎般隱隱作痛。這種感覺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只要一想起,那疼痛感就非常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