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你的老夥伴可真下血本啊?不是為你吧?”
章紹池輕聲罵了三字經。一方水土養一方的混球。果然,有能力在這種地方生存的,都是瘋子,喋血金三角的一代梟雄。
裴逸:“就是你身上的味兒,又把同類招來了!”
章總換個坐姿,渾身肌肉緊繃,實在開不出玩笑:“這虎至少有400公斤……”
一頂金黃絲繡的蓋傘款款而來,主人家乘著滑竿,直入正堂。
在北緬開疆御土、赫赫有名的毒王吳廷冒,雙手合十,一臉佛態安詳,以佛禮相待:對不住啦幾位老朋友,遠到而來就不要忙著走,多住幾日,容我好生款待。
“款待”二字透出寒意,一臉歉意背後就是重重的疑慮。
冒爺的臉膛,每一道深邃的皺紋都洇出老謀深算……
“壽禮我幫趙總帶到了,想找的人我也找著了。”章紹池摩挲著身邊的裴少爺,“怎麼,不許我們離開啊?”
吳廷冒眯起老眼:“章老弟有佳人在側,昨夜久別重逢勝新婚吶?如此恩愛,蜜月之喜,不妨再盤桓幾日。”
就知道昨夜四面全部都是眼線,床頭那面牆後,都有人在聽床根兒吧!章紹池一笑:“難不成,我還要給我家這寶貝兒,交了贖身費才能走?”
哈哈哈,吳廷冒大笑:“物歸原主,完璧歸趙!好說,好說。”
章紹池:“還有公務行程,耽誤了。”
吳廷冒:“三日後的航班,我親送老弟一路平安。”
沒有嚴詞厲色,但句句綿裡藏針,絕不鬆口放行,今天真的走不了了。這群老闆可能需要在這座大殿裡搭帳篷、鑽睡袋。
“那怎麼著,打牌?”章紹池吐出一口嚼碎的菸葉,一拍桌,“閒著無聊,摸兩局?”
章總一瞟身後的:你也來?
裴逸固呦著,一臉不樂意:“唉呀,我打牌很臭的。”
章總:“所以讓你來陪冒叔玩兒兩圈!”
裴逸:“不舒服……”
章總:“能讓老子舒服嗎?”
年輕帥哥磨磨唧唧地過來,還嫌棄麻將桌的椅子太硬,需要鋪雙層椅墊,才能坐得下去。章總冷笑著拿一顆骨牌擲他的腦門,裴先生渾身亂顫地接住……
他倆心裡約莫都明白:他們被“軟禁”了。
軟禁只是暫時,不然以毒梟的尿性,在密林子裡直接下黑手也不是沒可能。老奸巨猾的吳廷冒就是取一條權宜之策,既然無法確定哪一個人有蹊蹺,往來貴客裡面是否存有奸細,眼前一個個兒又都身份持重,各據利益山頭,不能不計後果的濫殺,那就乾脆全部留下,今日誰也別走。
等事辦完,該放你們走的時候,自然就放人了。
無非就是耽誤幾位老闆兩三天救市賺錢的工夫,你章老闆心中惱火,又能怎樣?沒砍沒殺,沒要你命,事後賠一份薄禮,各家也只能當作啥事也沒發生過,不了了之……太妙了。
緩兵之計在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強行留人就是不信任,深恐訊息洩漏事情有變——毒巢在兩三日內必定“出貨”。
毒源倉庫,運輸路線,押運人員,下線買家……一切罪惡,就掩蓋在通往撣邦的一條秘密路徑。
唯一糟糕的,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和定位了。乾爸爸對他的一番美意,此時會不會後悔啊?
在密林中,他是故意越到章紹池的馬上,摟腰摸胸,趁機就把章總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摸索有可能作奸犯科的小玩意兒。章總絕不可能是光桿司令孤軍深入,一定也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