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膜上。
兩叢火光同時亮起,鍾澤也瞄準開槍擊發了。
隱隱聽到“呃”一聲吃痛。
尖銳拖長的槍聲彷彿洞穿了神智讓裴逸大叫。荊棘枝蔓劃過他的肩膀和臉,裹著他滑下山坡的身軀……
他摸到溫熱的身體,摸到自己同伴:“阿澤?……阿澤!”
裴逸摸到了血。
鍾澤應該是中槍受傷了,臉色亦一片煞白,但沒有緊迫的生命危險,不在要害。
頻道里,範高不停嘴地彙報:“方圓三公里搜尋,沒有電波干擾,沒發現可疑訊號,但那小子跑了,已經隱身了……沒找到標記訊號,應該是一匹獨狼,不像有同夥的……”
“肩膀,一點擦傷……沒事。”鍾澤劇烈喘息。
“別追,都別開槍!”裴組長喊,攔住公路一側湧過來的警方隊伍。
僅僅是鍾澤身上湧出的溼熱粘稠的液體,不是致命槍傷,足以讓裴逸心都要碎了。他雙手沾滿血漿,神智都不太清醒,好像中槍的是他自己。
瞳孔深處噴薄著湧出的,全是記憶中的血。
彷彿一把帶著寒光的兵器插入心臟,讓他感到尖銳的疼痛,並且正中靈魂深處最脆弱的、飽受責備的要害,這太殘忍了。
不可能。
我的聞羽,他已經不在了。
聶妍,聶妍?裴逸轉身尋找。
長髮的姑娘呆怔在公路邊上,一步都沒挪動,不斷閃回的記憶中,一頭黑髮就是這樣在淡紫色晨光和硝煙中飄揚。
裴逸感到害怕無助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跑向他最熟悉又柔軟的母性懷抱。他緊緊抱住聶妍,強抑住震驚讓自己的呼吸沉緩下去,逐漸冷靜。
聶妍捂住嘴淚流滿面:“我看到他的臉。那是面具嗎?我看到了聞羽。”
裴逸點頭,用最輕的聲音回應:“我也看到他了。”
……
車輛在公路邊“劈劈啪啪”焚燒。夜風中飛旋而過的火舌,撕開一段浪漫的血色回憶。
“羽哥,歡迎!敬禮!”年輕的裴組長笑眯著眼,“啪”得磕響鞋跟,帥氣地立正敬禮。
“為什麼打報告非要調來我們組啊?”裴組長很不要face地從身後摟住他看得順眼的帥哥,“不會是因為我們組的偵查員長得好看吧?快給老子交代實話!”
“嗯,廢話。”同一個青年訓練營裡混出來的槍手先生推開他,“不然能是因為你好看?”
“臥槽,我真的以為哥們兒你是為我來的?我的心都碎成渣渣了臥槽!原來不是因為我的優秀和我的個人魅力……”小裴組長嗷嗷地打滾。
他的臉就被槍手先生捏住了,嫌他話多嘴賤。裴組長然後就想試試自己牙口有多硬,張嘴去啃對方的長槍槍管。
“啃什麼呢?去啃你物件去……”聞羽一拳揍了組長的小腹,逼得裴逸彎腰求饒,說笑聲隨後變成“你我都懂”的一串竊竊私語和低笑。
那時多麼年輕英武,親如手足,熱血而無畏。
……
邊境出征的事就此耽擱下了,一團迷霧之下,六處高層遭遇了這樣的變故,兩位上司的公務車竟然在山間遭到危險的伏擊。
好在人都沒有大礙,那兩位爺同時住進安保嚴密的醫院,還有受了槍傷的鐘澤。
樓道里往來進出各色人物,上方領導、六處各個部門的機要,個個兒都神情凝重,對發生的事情經過緘口不言。
槍手逃脫,暫時失去蹤影,警方在公路上收拾殘局。網路媒體出現零星的報道,蜻蜓點水也不會引起公眾注意。報道只提及燕城北郊昨夜發生交通事故,初步懷疑是夜晚大燈晃花了司機的視線,造成兩輛私家轎車在盤山公路上相撞起火,車輛報廢沒有人員傷亡bh b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