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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之後,一趟飛往海灣某國的航班上。
身著體面制服的“空少”穿過機艙走廊,給商務艙某位大佬遞上奶茶,再拎著垃圾袋走了一圈,服務嫻熟,一切如常。
空少特意小聲關照:“沒給你加糖的。”
旅客從報紙後面探出視線,也關照著空少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衝動之下的冒險抉擇,難說是對是錯。
裴組長從免稅店櫃檯摸走了一瓶深色號粉底,還有加長卷翹睫毛膏,幫他倆變了臉,一下子就變成眼眶深凹、睫毛加長並且擁有死海陽光膚色的人種。
他家章總甚至一時衝動說要“替換”掉這架飛機的機長或者副駕駛,裴逸死命攔住不準,這才替換了商務艙一位出差的工程師。那位工程師這會兒應該還在機場洗手間的隔間內,適量的吸入性麻醉劑,足夠打兩小時瞌睡了。
章紹池說,寶貝,你真小瞧我了,老子能把這架飛機平平安安開過去你信不信?
裴逸說,別逞能吹牛皮,你胃口太大了。平時被窩裡打個飛機就夠了,你還想開飛機?
章總留意著走進洗手間的空少,好像好久都沒再出來。過去好幾撥客人敲洗手間的那扇門,都沒敲開。
他終於起身離席,站在那扇薄薄的門板前,用暗號叩開門。
他把年輕的愛人摟進懷裡,抱緊了安慰,小聲拍撫,“寶貝,不怕,沒多大事……”
狹窄幽閉的機艙洗手間內,裴逸蹲在馬桶蓋上,嘴裡咬了一大卷紙巾,很痛苦地抱住頭冥思苦想,想現在,過去,許多年間,有可能的蛛絲馬跡,沒想明白呢。
裴逸也抓住章總的手,最終把臉貼在男人手背上,貼了好久。
範小花應當是沒能逃脫總部特派員的搜尋,被拎出來暫時扣了。
範高當時在機場,就是將偶然竊聽到的炸裂訊息傳遞給組長大人:cia技術人員對威尼斯案的化驗結果證實,嘆息橋的那面牆上,不明身份人士的殘留血跡,屬於羅馬司行動處處長江瀚。
再根據冷梟留下的證物痕跡,江瀚涉嫌協助通緝犯越獄逃跑。此外在古堡酒店以及卡塞塔王宮,還有這人暗中竊聽留下的秘密電臺、通訊裝置。
內部震驚,下手調查和拘捕,這才發現,江瀚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蹤影,這人也離境逃掉了。
而江瀚的血樣dna,被證實與特情六處的北非a組裴組長是直系血親關係。更直白些,按年齡估算,倆人九成九就是父子之嫌。
這就是陳煥隔空和對方爭辯的內容,憑什麼隨便調查、懷疑我們的人?誰允許你們查啦?
羅馬司的頭目此時也氣急敗壞,你們六處的不守規矩還不講義氣,竟然往我們這邊派遣臥底!安插了間諜!安插了二十年,當我們是傻瓜呢,這他孃的就是欺負人,讓總部給評評理是誰不厚道?
六處當然不能低頭認栽,只能死扛不承認江瀚是臥底,我們系統裡就沒這號人。雙方bh bh爭執不休,這中間內耗掉不少時間精力。
“我們非常信任裴組長,但事到如今,假若還想絆住厲寒江,讓這人回來,我們唯一牽制他的牌,就是小裴。只能讓裴組長留在燕城,不能放他出境,出去恐怕就回不來了呀……” 連南鈺在中間和稀泥,提出折中辦法。
然而事到臨頭,裴組長也註定、一定會選擇另一種方式,選擇一條更艱難的路。
他與生俱來的倔強,骨子裡的矛盾和銳性,以及這些年飄零浪跡走過的路,早已融入血脈,是屬於他的離經叛道。這些就註定了,裴逸一定不會坐以待斃束手就擒。他就不會乖乖地聽話回去。
他一定會孤身離開,瘋狂地去追尋源頭。
唯一意料之外,就是身邊陪伴他的人。他此時不再單身,不是無牽無掛。
……
羚羊行動┃王室外交訪問演化成遇刺事件了。
裴組長帶隊原本計劃執行的任務, 代號即北非的“羚羊行動”。
因為, 這一出以博取眼球關注度為目的的恐襲行動,跟一隻阿拉伯羚羊有關。
那隻羊裴逸和章總還都見過, 閒得沒事還下手擼過, 並且在卡塞塔王宮地毯上拉過一泡屎。
cairo, egypt
這裡是阿拉伯世界最繁華的大都市,市集上摩肩接踵, 屠夫殺牛宰羊, 白袍和各色裙袍連綿成雲。更遙遠的地方,荒漠望不見盡頭, 沙海上的紅日與大金字塔遙相呼應……
豪車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