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總。”陳煥回將了一軍,“當初談好的,你和徐綺躍在公司上觸犯法律條例,按理說也夠罰沒資產甚至坐牢了……這一部分考量,不算是我們支付給你的‘報酬’?”
章總:“所以你們就明目張膽地撿個大便宜挾制我利用我,還威脅我?”
陳處:“你這趟出公差,還是我們報銷後勤裝備以及差旅費。不然你現在上了執行名單連高鐵飛機都坐不了,你還以為可以隨意出境? ”
呵?
章紹池是有備而來,事到如今絕不矇在鼓裡任人宰割。
“老子都他媽差點被人暗算沒命,我沒權力知道真相嗎?”他因鬱怒而眼瞼微紅,“從那艘船上開始,我為你們的情報需要,以談生意為名暗中監視尼奧揚科夫斯基,怎麼就那樣巧合,你們裴組長也上船執行任務?然後在那波利,又碰面了,結果我和他差點兒陷在水牢裡出不來被那個叫冷梟的害死!最後您陳處長輕飄飄地通知我,不好意思啊出差錯了,冷組長也是咱們自己人?”
“你們隱瞞多少事,誰在做局想害我和裴組長?”
章紹池在暗夜裡如一尊青灰色的石塑,脾氣和臉色都相當頑固。假若不能刨根問底刨出實情,他今晚一定指揮一群男妖精把陳副處扒光了群劈,然後就把小影片做成大字報,買營銷號送上明早的熱搜頭條。
……
王牌特工┃名字倒樁,是同一人確鑿無疑。
事實上, 章總這次“那波利-卡塞塔”之行, 本來就是以外圍“密幹”身份,和江老闆以及海灣國家的薩利赫王子生意往來, 刺探情報。所以, 他和裴組長再次狹路相逢, 雙方都不是偶然駕到。
章紹池在生意場浸淫多年,各國特情戰線上, 這樣的外圍絕不鮮見。
陳煥坐在沙發上, 狂喝自帶的礦泉水,有些事原本也該要和盤托出了:“我們從大約兩年前就開始查他……六處很高階別的探員, 脫離了我們的控制範疇, 在境外有所謀劃, 而且手下似乎有嚴密組織。”
“是江瀚。”章紹池直言不諱,“他也是你們六處的高層?”
陳煥點頭。
“還有您陳副處和連處長都使喚不動的、無法制約的人?這種難弄的下屬,還能在六處存在,早就該打掉!”
章紹池這就是集團老闆的思路:老子手底下倘若有這號人, 我要麼制住他, 制不住就早點捏死他, 不然當初就不要招納這樣無法轄制的厲害人物放在自己麾下,豈不是睡不安枕?
陳煥苦笑搖頭,章總您也把事情想太簡單了,你以為這是你們家公司你一人說了算,還打掉?
一棟龐大的情報機構運轉多年,內裡派系眾多, 矛盾層出不窮,水很深的。更何況江老闆這樣身份,在海外謀算多年,無論作為羅馬司高層,或是西西里島大亨,都不是他們六處隔著大洋能夠隨意驅使的小魚小蝦。
“他江瀚在與不在、歸誰管轄制約,都不是我說了算啊。”陳煥從茶几上抓了一根菸,都忘記了該有的警惕,在外面絕不能抽別人的,好在章總這裡沒有“髒貨”。
章紹池一指點著額角:“他是怎樣的人?”
兩人同坐一條沙發,口型配合耳語,即便有竊聽監控也竊不到聲。
“六處原來在世界情報戰線的這塊江湖上,握有三張王牌,這是幾乎公開的秘密,章總也聽說過?……對,然而大約六年前一場大規模行動,中途出現差錯,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三個小組幾乎全軍覆沒,犧牲和重傷好幾名我們的人。
“我們搞情報的就怕資訊資料出錯,中了敵方圈套,或者就是戰場意外,總之……”
陳煥的雙眼遽然陰鬱下去,沉浸到難捱的情緒裡,躊躇哽咽。
章總憑經驗判斷陳處說的實話,這老傢伙難得露出幾分人味兒。
“然後?”他忙問。
“死得死,退得退,還有人流放天涯。”
六年前,這個時間點就相當微妙。恰恰因為這場變故,老人兒下崗,新人必須上位肩挑重大責任,小裴組長是在那年被提召並委以重任,開始執行一線任務……也就是說,裴逸無論主動或是被迫,都必須和男友分手,揮劍斬情。
陳煥面對章總,有意隱瞞一些細節,也是怕章總揍他吧!
總之,當時的六處處長兼亞太大區行動指揮楚珣,受傷之後逐漸退出一線。
其他活著回來沒掛的人,自然就飽受質疑,被組織中止職務接受調查。這也是不得已為之,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