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簌簌微抖,也沒必要假模假式再害臊裝蒜了。即便是執行任務,他其實暗自慶幸和渴望,雖然花錢的是那位江老闆,這大腿舞還是要跳給眼前他熟悉的人……
他一步跨上,坐上去了。
和對方大腿接觸的剎那,一定是起電了。他身軀一抖,手指出汗了,他二舅舅大腿也分明抖了……
他緩緩解開襯衫的上面三顆紐扣。他是應當要脫,按客人的喜好要求,先脫掉上衣,再將皮褲剝下露出裡面一堆花哨蕾絲。但章紹池一把就把他襯衫領子拽回去,惡狠狠地給他又穿回來了,順便還幫他繫好釦子!
章紹池仍像一塊磐石,表情紋絲不動,絕不暴露滔天的情緒,只伸出雙手探入白色襯衫……
本來就是他的。眼前人就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章總的眼神已經把話都問出來:老實交待吧,你這次又幹什麼來的?
絕對不會又這麼巧合,你又來了,咱倆又碰面了?天底下所有巧合都讓咱倆在短短几個月間遇見。
他預料之中會碰見他。他也一樣。
但裴逸先一步已知章總會出現在這裡,畢竟這位老闆的機票行程,於他而言很容易就查得到。他也沒機會私下多聊幾句,您怎麼又來了?!
而章紹池純粹就是猜的,他手底下的一群私家偵探也該解僱了,屁有用資訊都沒查出來。他純是和某人心靈感應,這次出來恐怕又要不期而遇、狹路相逢。
全場能認出裴組長的,還就是章總一個人,因為裴逸跳舞一直戴著假面。
繡線與假鑽裝飾的gnaga貓臉面具,恰到好處擋住了他額頭和上半張臉,只露出嘴唇下巴。而章總是視線自下往上一看那雙腿,聞這小貓的味兒就聞出來了。
或者,是從皮革用具的味道認出來的。他覺著這小混蛋就故意的,左右腕都戴著鉚釘裝飾的皮革護腕,專門給他演得嗎?
……
裴逸掩在貓臉下的眼神,其實一直落在旁邊江老闆身上,精細地挖掘對方的一切。
接近機會難得,分毫都不敢漏掉。而章總的存在,就是個“托兒”——也確實是他屁股底下一個托兒。
r jiang的髮型裝扮,是久居當地薰陶出來的小資派頭,用範高的形容詞說,呆梨的男人,髮油把頭髮倒哧得直接裝盤上桌就是一盤帶醬汁的sphatti(意麵)啊。
髮型確實削得精練,衣著低調考究,名牌卻又讓你看不出什麼牌,身材亦保持得精健,不像國內這把年紀的老總一個個腸肥腦滿無法下嚥。
腳上也是斯蒂法諾鞋廠手工定製的皮鞋,做舊的洗色,鞋幫顯示“挪威縫”的針腳。
而且,這位老闆竟然也不愛穿襪子?露著踝,悠閒看戲似的,不停晃動腳腕。
裴逸連對方腕上的手錶以及秘書口袋插的簽字筆都瞄了一遍,確認那塊鑽表並非微型通訊裝置,筆也不是錄音筆或者竊聽器……自己可能還是太敏感了。
視線最後回落到對方臉上,這支大腿舞也快跳完了,他腦子完全都沒在他二舅舅那兒,真對不住了。
r jiang確是純正的國人相貌,沒有混血,估摸年輕時很不錯,國貨之精品——不然能讓老船王的閨女看中了包養他入贅嗎?
他是第二次與這位江老闆見面。第一次,他記得非常清楚,在寧非語的死亡現場,西西里島沙灘上,與當地警方的車輛幾乎齊頭並進,同時抵達現場的,就是這人。
他目力極好,觀察力甚微,一掃就從海灘亂哄哄一片人群中圈定這位出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