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既然她都以掌門的要求來訓練自己,為什麼不繼續下去,開山立派而已,或許沒那麼難。然而事實上,真的很難。本領不上不下,年紀輕輕沒有闖出多少名氣,找不到合適的徒弟,資源不夠豐厚,她甚至手頭都沒有多少富餘的錢。開山立派,談何說起。查柟對小師妹伸出了援手,許諾了很大一筆資金,還有一個法器,只求小師妹教他換命的方法。女人總是比男人細心一些,鄂天師沒有找到當年被語棠送回來的那封信,小師妹卻能猜出在哪裡。因為她知道師父有往書皮中偷做夾層藏東西的習慣。當年秦砌道人收回信,知道這東西不能妄自給別人,又擔心哪日語棠後悔來求,就藏在了書中,誰也沒告訴。小師妹不過在書房裡呆了十幾分鍾,就成功的找到帶有夾層的書,將東西取走。至於查柟要換命的東西做什麼,小師妹問過,說是為了他的戀人換命,物件已經找好了,只等換命的法子到手,就可以準備行動。“師父當年可以將它交給三橫道的掌門,讓他給大徒弟語棠換命。如今我拿走給你的徒弟,讓他為自己的戀人換命,難道就不行嗎?”鄂天師質問時,小師妹如此說。鄂天師被氣的直哆嗦。當年秦砌道人之所以給三橫道的掌門換命的方法和陣圖,就是三橫道掌門曾發誓,只換來壽命延長即可,且只此一世,不換孽債。兩人下輩子該如何還是如何。尋的人也一定商討好,等價交換,雙方心甘情願。這種小量的所求,與其說是在換命,不如說是在借命。即使如此語棠仍舊不願意,在他看來,無論是給那人的父母多少錢財和承諾,都不與生命等價。可是查柟是如何做的呢?欺瞞詐騙,找的還是極好的福澤命格,且命格孽債全部交換都能影響下輩子,再加上查柟並非天級的天師,換給對方的命格大打折扣,怕是會黴運纏身,直至死亡。兩者哪裡有可比性?怪只怪秦砌道人的法子寫的太完全,三橫道掌門只想要一部分,查柟卻要取走全部。天師該遵循天命,切記不可逆天而行做損陰德的事。他當年的教導,孽徒是拿去餵狗吃了嗎? 狀紙無論鄂天師如何悲憤, 這件事總歸要解決。鄂天師已經沒有顏面去求什麼委託的獎賞, 只希望月半七能夠網開一面, 不要和他那不成器的徒弟計較。月半七當然是不能答應的,先不說審判不歸他管,就算歸他管, 月半七認為自己做的孽要自己償還,他自己沒有悔改之心,誰也幫不了他。看到月半七搖了搖頭,鄂天師沉默了,半晌後才擺手說道:“就當沒有過這個徒弟吧。”沈然視線在月半七和師父之間來回轉,一聲不敢吭。鄂天師問:“我回來前問過了, 他最近買了新房,帶著一個女人,住在了城郊。我原本是打算悄悄解決這次事件的。”可惜一回頭就撞上了月半七,而且月半七還查到了名字。鄂天師很想包庇一下徒弟,奈何天不從人願。這難道就是報應嗎。鄂天師取了幾個厲害的法器,問月半七要不要一起去, 他這次不僅要抓到人,還要將命格換回來。月半七當然要跟,他要親眼見證事情解決。最後一起去的有三個人, 鄂天師和月半七, 以及要跟著見世面的沈然。由鄂天師開車, 三人來到了城郊別墅區, 一棟聯排別墅門口。摁了好幾聲門鈴, 才有一個男人慵懶的聲音響起:“誰?”鄂天師粗聲粗氣道:“你說我是誰?”屋內寂靜了好一會,門才被開啟,一個容貌端正的青年衣衫不整的站在三人面前,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尷尬中還帶著些驚懼:“師父?您怎麼來了?早點說一聲我接……”查柟的話還沒說完,鄂天師就掄起手臂,狠狠的一掌。“啪!”非常響亮。男人猝不及防被打的趔趄了一下。“師父?咋了,這……”查柟捂著被打紅的臉頰,“我……”鄂天師不想聽他說話,掄起手臂,又一個巴掌,男人還沒消化這突如起來的兩個巴掌,鄂天師第三掌就跟著落了下來,這次男人學機靈了,轉身就跑躲在了客廳茶几後面,死活不願意靠近鄂天師。趁著這對師徒正在玩追逐戰,月半七悄悄的環顧這棟小別墅,沒有發現第二個人。至少現在只有查柟一人在這裡。“我幹啥了?師父你不能不講理啊。”查柟捂著腫起來的臉頰吼道。“你幹啥了?”鄂天師的聲音比查柟更大,“你說說你幹啥啦?韶笑旋,這個名字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