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套房子屬於她們?”月半七連忙問道,“她們是這裡的人?”土地婆點頭:“是的,十年前離開的,在那之前她們一直住在這裡。那套房子屬於王善兒的,就是那位樣貌衰老的婦人。她與那王妁看似祖孫兩個,事實上,那少女樣貌的王妁年齡更大一些。”閻王:“前因後果,說的詳細點。”土地婆哎了一聲,將事情從頭到尾講清楚。其實王妁不是本地人,她是隨著一個男人來到了這座偏遠的城市,而那是一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國內的南方正發生水災,到處都民不聊生,很多人逃難去往異地他鄉生活落戶,王妁就是跟著一個姓李的男人,來到了這個小小的源西城。那個時候的源西城比現在還要小,但是因為在這裡居住沒有天災人禍,日子過得安穩,所以人口還算是繁茂,對於外地人的到來也相當寬容。王妁和李姓男子很快就在城市的邊緣尋了一塊土地,建造房屋,開墾土地。男耕女織,安詳和樂,至少在外人眼裡看著,這小兩口的生活簡單幸福。事實上,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土地婆卻不這麼認為。男人對王妁很不好,日子不管過的順心還是不順心,都會對王妁辱罵一番,若是喝多了就會拳打腳踢。口中說出的話也難聽的很,話裡話外嫌棄王妁並非完璧之身。土地婆看不下去,便入了幾次夢,警告男人不要如此折辱自己的妻子,可惜效果不大。男人不敬神不信佛,醒來後啐一口,覺得是王妁帶來的晦氣讓他做了噩夢,轉身又會狠狠揍一頓王妁。王妁一聲不吭,全部受著。土地婆無奈下,就託夢給了鄰居鄉里的主事夫人,希望能幫得上忙。當然那些夫人們很信神,發現不只自己一人做了這夢後,立刻相約來到了王妁的家中,想要問個清楚。可是男人在外人面前是個會裝的,對王妁端茶倒水,非常殷勤,絕世好相公的模樣做了個十成十,夫人們半信半疑,只好私底下詢問王妁,相信她不會說謊。這裡的規矩與外界的規矩不同,夫人們的話非常有力量,可惜王妁全部否認,演技比起男人是半點不差,被寵愛的妻子角色做的很好,連土地婆都險些信了。外人不能插手別人家的私事,此時就是知道王妁私底下被虐待又如何,人家擺明了不想你們管。更何況現在怎麼看都沒有虐待的跡象。無奈,來這裡的人只好打道回府。所謂人際交往,有來有往才是交往,王妁和男子都閉門不與別人打交道,漸漸地也就跟被孤立一樣,誰也不願搭理他們二人。男人自然是樂見其成,每天日常揍王妁,已經成了習慣和樂趣。“我一直為那女子的遭遇嘆息,也怒其不爭。”土地婆話語一轉,“不過後來才知,是我想錯了。那個叫做王妁的女子,才是真的心思狠辣。”月半七:“該不會……”“她把那男人殺了。”土地婆說道,將當年的事情一點點說出,女子的手段讓她這個神明看著都不寒而慄。那時是新年,哪怕是如此偏僻的小地方,也是主張貼窗花,放爆竹的。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戶戶喜慶的吃著年夜飯,放著爆竹的時候。趁著外面巨大的爆竹聲,王妁就起了一個大鍋,將錫器全部融化,將睡著的男人綁在床上,先是用尖刀挖掉他的兩個眼珠,然後切下了他下面的東西,最後掰開他的嘴巴,將融化的鉛灌入他的口中。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新年除夕夜中,被活活折磨死。而且無論他怎麼謾罵,怎麼求救,怎麼吼叫,都被淹沒在了爆竹聲,誰也聽不見。把人殺了,而後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骨頭就埋在做飯的灶臺下。做好這一切後,燒掉沾染了血跡的衣服,換上一身過年的新衣,用灶臺燒火做飯,宰了一隻雞,為自己燉了一鍋雞湯,王妁就坐在灶臺邊,面不改色的喝湯。好像殺了一個男人對她而言,也就像是料理了一隻肥雞一樣,算不得什麼。“如今回想一下,她不為外人訴說自己平時受的苦,怕是早就想好了要那樣做吧。”土地婆嘆息道。因為新年之後沒幾天,王妁就一臉焦急和難過的在城內喊著男人的名字,做出他出門一去不回的假象。考慮到夫妻兩人關係很好,沒有人懷疑。月半七沉默,這樣的心思,是太可怕了點。閻王:“這樣狠毒的女子,長生不老活了這麼久,你竟然沒有上報。”土地婆道:“小仙上報過,但是被打回來了。這位女子之前的事情小仙不清楚。以前也有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修真得道的。不過是多活幾十年而已,還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