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多高的石頭裡面是空心的,當然不是什麼都沒有。卜英傑用手機的燈光往裡面照了一下,首先映在面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冰塊。石頭的外殼才被剝落,裡面的寒氣就冒了出來, 冷的卜英傑打了個寒顫, 他剛想問問閻王三人冷不冷,要不要抱在一起取個暖。扭頭後才想起這三個都是非人類,閻王和月半七都是陰官不說,蘇戕這個自帶皮草的怕是不懼這點寒氣,只能委屈的抱緊自己,在往裡面看了一眼。將手機晃了晃, 看清了這屋內的一切,卜英傑發現這冰塊是被幾條紅色的繩子捆了幾圈,那紅繩子上面還貼了幾張符紙。那符紙的圖案著實眼熟。“白!”看清裡面情況的蘇戕驚撥出聲, 他伸出帶著利刃的爪子想要觸碰裡面的那團冰, 只是手指尖才觸碰到紅線, 就如觸電一樣被彈了回來。不僅如此, 那一動之下, 封印的結實的冰塊邊緣出現了一條裂縫。“這是怎麼回事!”蘇戕轉身怒視卜英傑, 抓住他問道, “那符紙是不是你祖師爺留下的?”卜英傑山笑道:“的確……很像是我們三橫道門的風格啊哈哈哈……”蘇戕:“你這個傢伙。”卜英傑:“就算是祖師爺做的,這跟我也沒關係啊!”“解開了,他就死了。”就在蘇戕和卜英傑爭吵時,閻王開口道。卜英傑和蘇戕停下。卜英傑:“他?”作為夜晚視力會降低的凡人,卜英傑用手機照明,仔細的看了冰塊的內部。因為夜晚的冰本就發著白光,所以他之前一直沒有發現,原來這裡面竟讓冰封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那隻白兔微微閉著眼睛,蜷縮成一團,只是在腹部那裡被挖開了一個鮮紅的洞,周圍的毛都染得殷紅,讓卜英傑想起那顆白色的妖丹來。卜英傑的心一下子就落在了谷底,他小的時候每次看遊記,都覺得祖師爺是和自己一樣,脾氣隨和,行事磊落的好人,可是現在怎麼看,都沒辦法給他的祖師爺洗白吧!這符咒和紅線組成的陣法,一瞧就知道是他們三橫道門出品!還是祖師爺自創的那種!蘇戕沒有心思再理會卜英傑,只是帶著顫音問道:“白……還沒死?”月半七手放在冰塊上,感受著冰內微弱的氣息:“還活著,傷的很重。離死只差一線。”蘇戕乞求道:“請你們救他。”閻王冷漠道:“此事不歸我們管,你想找的人找到了,生死簿可以歸還。”蘇戕看向月半七,月半七無奈的搖頭:“我們都沒有救人的本事,這個倒可以還給你。”說著就拿出那顆白色的妖丹,遞給蘇戕。蘇戕看著那顆越加黯淡的妖丹,並沒有接,只是眼神中逐漸透出悲傷。卜英傑被放過了,他捂著胸口鬆了口氣,見蘇戕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說什麼,而且連他都覺得自家祖師爺可能做了錯事,只能安慰道:“沒事,這裡不是有閻王在嘛,直接下輩子唄。”蘇戕搖頭:“白可以,但是我沒有下輩子了。”卜英傑:“為啥?”蘇戕:“我要去地獄受罰。”閻王冷笑:“這是自然。你犯得是重罪,少說也要在陰曹地府悔過萬年。”卜英傑:“臥槽,這麼久?”月半七嘆道:“生死簿是地府存在最重要的依憑,蘇戕從陰曹地府盜走生死簿,哪怕事後歸還,也不能免責。”卜英傑:“那個……我記得也有改生死簿划走名字的傢伙吧。”“從生死簿中劃掉名字不是大事。抹掉的可以加,況且在生死簿中沒有名字本就是最大的懲罰,偷盜生死簿是另一碼事,一旦出問題,誰也好不了。”卜英傑閉嘴了,連月半七都不覺得有情面可以求,他還能說什麼呢。“我知道了。”蘇戕低頭,似是認了命,“離開之前,我想和他說幾句話,如果他還能醒來的話。”月半七:“解開封印,他可能會死。”蘇戕笑道:“總比永世困在這裡的好。我入了地獄若是永久的刑期,他一直被困在這裡無法解脫,還會有誰想起來呢。”閻王點頭:“隨便你。”蘇戕和月半七扭頭看著卜英傑,卜英傑愣了愣,伸手指著自己:“我?”閻王:“解開封印。”卜英傑瞧了一眼冰塊,連忙搖頭:“我哪裡有那個本事!”月半七:“這不是你祖師爺設定的封印嗎?”“可是我是個半吊子啊。那個叛徒把書燒了後,我更是沒地方學祖師爺留下的陣法秘籍!這符我熟悉,陣法我不熟啊!萬一錯了……”蘇戕:“錯了會怎麼樣?”卜英傑哭喪著臉:“會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