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已經老舊的發白,背景模糊不清,只有兩人的模樣神1韻清晰可見。閻王將照片放在了桌上,看向右側。那邊的走廊裡,站著之前看到的那個紅色的人影。他就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看著。月半七這次看清了他的穿著,那是一身紅色有著繡藍鳳凰紋理的嫁衣。沒錯,是他,穿著的是民國時期的女式嫁衣。男人的骨架略大,但是人很清瘦,寬鬆的嫁衣套在身上反而模糊了身形,有些雌雄莫辨。如果不是微微開著的衣服露出了脖子的部分,月半七能夠看到他脖子上的喉結,或許真的會誤認這是一個長相偏中性的女人。穿著嫁衣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們,他瞧見了閻王放在桌上的照片,也只是瞥了一眼,並不吭聲。那張照片月半七也看了,上面的兩個男人的模樣,和此時穿著紅色嫁衣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一個都不像。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很久以前拍的了,而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活著的普通人。男人走了過來,從略微黑暗的走廊中,來到了有陽光照耀的二樓廳堂內。月半七看清了他現在的模樣,男人面板病態的發白,頭髮也有一點凌亂,還很長,勉強用紅色繩子隨便綁著束在腦後,眼睛下面微微發青,顯然已經有許久沒有睡好覺。他的走路姿態也有些詭異,似乎有傷在身,動作慢騰騰的。男人走過月半七身邊,完全無視了他和閻王的存在,就好像他們真的不在,而自己也看不到這兩人一樣。男人拿起了桌上的紅燭,端著轉身,往回走去。“等一下。”月半七喊住了他,“你是誰?”男人腳步停了一下,轉身看著月半七。“你叫什麼?在這裡做什麼?”月半七問道。男人沒有回答。閻王開口了:“我們在找殭屍,你見過嗎?”男人眼睛微微睜大,有了一點神采,片刻後他伸出手,指著桌上那張照片。閻王又拿起了照片,指著問道:“哪個是?”男人沒有說話,端著紅燭就走了。月半七:“古怪的人。”閻王放下照片:“他身上有屍氣。”月半七:“所以,他和殭屍接觸過?”閻王想了想,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應該不止接觸過。”那麼濃的屍氣味道,僅僅是接觸過可不會那麼重。月半七的表情似懂非懂。好吧,其實他不是很明白。閻王和月半七在這棟小樓裡又翻找了一下,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一樓就如他們之前發現的那樣,壓根就被停止使用。真正被利用的只有二樓,而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整理過,有的房間是儲藏室,有的是書屋,還有的存放生活用品,而那些東西,全部都是為之前那個人準備的。這都可以理解,作為一個活人,生活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總是需要吃飯睡覺穿衣服的。當然男人住的地方也開啟看了一遍,屋內只有他在,男人什麼都不做,就是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發呆。哪怕屋門被月半七開啟,也懶得朝這裡看上一眼。如果不是能一眼看出靈魂,知道面前的人三魂七魄都在,月半七甚至會以為他得了失魂症。此時的男人表現的就像是個自閉患者,對外界的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這個屋內除了男人以外沒有看到別的什麼,也沒有發現僵的存在。閻王和月半七就果斷離開了這棟小樓,去往其他地方尋找線索。殭屍本就很難找,因為僵懂得隱藏自己,不像是陰魂,放在哪裡都有濃重的陰氣包圍。這次怕是要辛苦很久,閻王心裡想道。男人就坐在窗邊,看著月半七和閻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起身拿起紅燭,走到牆壁的角落裡,用紅燭的金屬託敲了敲。不一會,角落裡的一個暗門開啟,一個穿著民國時期的男式婚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關上了暗門,來到窗戶邊,勾唇笑道:“真是一時興起,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之前走了一個氣息很可怕的鬼差,他還想著不太好對付。沒想到這次上門一個更厲害的,現在好了,直接跑吧,打都不用打的。“親愛的,我們搬家吧。”男人伸出他冰冷的手掌撫摸著面前人的臉龐,“這次的兩個我很難對付。只能躲著走。”被曖昧撫摸的人沒有吭聲,只是垂下了眼眸看著地面。男人也不惱,低聲笑著伸出手放在對方的腰上慢慢揉捏:“真乖,語棠,如果你以前就這麼乖多好。但是沒關係,我原諒你。這次,絕對不許再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