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大前程他忘了薩莫其實比她的年齡要成熟, 大概因為在他面前, 她總是很孩子氣;在他心裡, 她也還是個孩子。一年似乎過的很快。他想起來在羅薩里託的時候, 她總是彆彆扭扭的,就是個彆扭的小可愛。那時候他擔心的是她不喜歡他, 不愛他, 現在……他還是會擔心:女人很善變, 沒準什麼時候她就變了, 不行,我得守在她身邊。薩莫不知道他腦子裡轉了很多念頭, 有些還是稀奇古怪的。《泰坦尼克號》的票房曲線極為反常, 事實上得到最大利益的不是二十世紀福克斯、不是卡梅隆、不是丹尼斯的公司, 也不是她,而是出演了完美戀人的萊昂納多。之前他憑著羅密歐雖然已經在全球範圍內走紅, 但也不過是小有名氣,遠遠算不上大紅大紫, 傑克·道森才讓他真正紅到發紫,紅到不可思議。薩莫其實也很走紅, 但因為有“leo狂熱”, 就不是很明顯。他才23歲,就傳出來有人要給他寫傳記——傳記這種東西,不是等到功成名就後才有可能出現的嗎?從金球獎提名到現在,不過是1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有所改變了。薩莫若有所思:他自己知道他變了嗎?他們面對面坐著, 沒怎麼說話。他有點困,昨晚頒獎典禮之後,照例是外國記者協會舉辦的派對,他倆雖然都沒有獲獎,但肯定要出席的。薩莫只待了不到1個小時就離開了,他則留到了派對快結束才走。薩莫沒有寫完週末該寫的作業,本來還想著帶作業回來寫,但根本沒有時間,現在翻了翻課本,決定還是算了,放棄治療。她收好課本、筆記本,然後託著腮看著他。萊昂納多靠猛抽菸來解決睏意,見她看著他,笑著問:“怎麼?不寫了?”“寫不完,不寫了。”他站起來,坐到她身邊,“下午就去學校嗎?”“不,明天再去。”她有點意興闌珊。“你怎麼——不太高興?”將她垂到臉頰旁的髮絲輕輕拂到耳後,在她臉頰上飛快的吻了一下。她很快避開了,皺眉,“沒有不高興。”他微怔:這是很明顯的拒絕的舉止,他還不至於這都看不出來。突然間,胸口就湧上了一股鬱氣,頗不耐煩,“你怎麼回事?我好不容易有時間跟你在一起,你卻這樣?”她又皺眉,“我哪樣了?”“你是不想見到我嗎?”“不是。”桌上放著一月份的《名利場vanity fair》雜誌,萊昂納多穿著白襯衫、小翻領黑色外套,俊美而性感,標題寫著“leonardo's asterpiece——泰坦尼克號明星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是這個世界上最驚人的萬人迷”。大標題與副標題全部大寫字母,asterpiece一詞標紅。萊昂納多不耐煩的拿起雜誌扔到地板上,“雜誌上的我難道會比真正的我好看嗎?”她站起來:“我要上洗手間。”他怒瞪她,但還是起身讓開。薩莫在洗手間裡磨蹭了好一會兒,出來後,見他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地板上的雜誌已經不見了,空乘小姐給他拿了薄毯子蓋上。她坐去旁邊的另一張半圓沙發,招手喚來空乘,要了一杯香檳,一杯冰淇淋,拿了一本看。過了一會兒,某人蹭過來了。直接用毯子裹住她,臉貼著她脖子,舌尖輕舔她耳垂。他現在已經知道耳垂是她的敏感點之一,不用多久她就會軟軟的靠著他,又嬌又軟的輕喚他的名字。沒兩分鐘,她果然倚在他身上,小臉紅潤,“你好煩啊。”他假裝咳嗽一聲,腦袋離開她脖子,坐直身體。她哼了一聲,“你走開。”“那我走了。”嘴裡說著要走,但身體卻沒動。推了他一下,接著伸手去拉他襯衫下襬。飛機上開了空調,他穿了一件白襯衫,一件棕褐色皮衣,上了飛機就脫了皮衣。她在他腰上又捏又掐,他哇哇亂叫了幾聲,把她推倒在沙發上,“你以為是在肉鋪裡挑肉嗎?”她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你是什麼肉?”他也伸手到她的薄毛衣下面,“豬排骨。雞大腿。小羊排。”胡說八道一通。薩莫笑得喘不過氣,兩個人玩鬧著,打翻了桌上的香檳酒杯。金色的酒液在桌上流淌,滴到地毯上。到了機場,保鏢開車來接她,送她回上西區公寓。上西區公寓跟克林頓公園公寓都是單身公寓,只有一間臥室,一間帶浴室的洗手間,帶餐桌的廚房,客廳,一個觀景大陽臺。薩莫在陽臺上擺了一些花盆,但沒有種活什麼植物,現在花盆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半盆腐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