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競涵扭過頭再次清冷地品了口茶緩緩道:“我做代表。”南禹衡似笑非笑地將目光投向堂內,有些雲淡風輕的樣子。南競涵勾了勾唇角:“看樣子挺有把握的。”南禹衡淡淡地回了句:“我不打沒把握的仗。”南競涵但笑不語,腦中突然浮現小時候南禹衡帶著他去捅馬蜂窩的場景,那時他也是這副自信的模樣告訴他:“它們咬不到我!”時間飛逝,他們早已面目全非,可有些東西無論再久依然封存在那,不曾改變。……南灝在南禹衡後一步抵達,他帶著兒子女婿浩浩蕩蕩一群人,一進內堂就一副國家領導人視察工作的姿態,走路都帶風,就連事不關己的南競涵都抬頭掠了他一眼,放下茶杯站起身說道:“大伯父。”南灝朝他點點頭徑直向南邵誠走去,兩人一見面就熱絡地握了握手聊著古宅周圍地鐵建設會不會影響拆遷的問題。本來剛才還覺得沱派南邵誠肯定站南禹衡的這些人,現在越來越有點霧裡看花的感覺。南灝在左邊第一順位就坐,和南禹衡面對面,他一坐下來眼神便朝南禹衡投來,臉上露出老謀深算的笑意,南禹衡不甘示弱地迎上他,到底小了一個輩分,在眾多宗親面前,他還是禮貌地喊了聲:“叔父。”南灝皮笑肉不笑地接了句:“不敢當。”兩人一句簡單的問候,場內頓時瀰漫了一股刀光劍影的味道,那場收購與反收購的精彩戰役所有人都為之拍案叫絕,如今兩位統帥就在現場,這簡單的招呼背後便是幾十上百億滾動資金的可怕過招。就在氣氛陷入僵持之際,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小丫頭,一臉怒氣地嚷道:“什麼破地方嘛!”一句話讓屋內所有南家人頓聲望去,只見這個小姑娘頂多十六七歲,高高的丸子頭頂在頭頂,耳朵上掛著耳機,穿著一件迷彩外套,還敞開掛在肩膀上,裡面是一件亮黃色的緊身背心,脖子上拴著個微單反相機,外加一條破洞牛仔褲,還屬於膝蓋全部露在外面的那種程度,十來度的天氣白花花的腿,讓人看著都冷!她大概戴著耳機放著音樂的緣故,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罵聲到底有多大,只見滿屋子人盯她看,剛走了進來就有些愕然,嘴裡的口香糖吹了個極其大的泡泡,然後“啪”得一聲炸響在臉上,糊得一臉都是!南邵誠坐在主位皺了皺眉發了話:“小姑娘,這裡遊客止步,看不見外面立得牌子?”這小丫頭立馬將臉上粘著的口香糖撕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說:“你才遊客呢,你看我這從頭到腳哪裡像遊客了?”眾人認真打量了她一番,哪裡都挺像的…南灝趕忙沉聲呵斥:“羽沫,不要無理,這位是沱派家主邵誠伯父。”南羽沫這時才把耳機扯下來一臉委屈地盯著南灝:“大伯父,你給我評評理,我爸趕不回來讓我來參加這個什麼玩意,這就算了,不是說這是我們南家的老宅嗎?為什麼門口人還收了我四十塊錢門票,我就帶了五十塊錢出門,現在身上就十塊錢,我中飯還沒吃呢!怎麼進自己家還要收門票啊!”她一席話說得不少人開始重新打量她,都在猜測她的來歷,倒是南灝面色越來越難看,這畢竟是他們四房老四的獨女,從小給寵上天,古靈精怪的,騎在她爸爸頭上長大,他的小弟弟南笥開個董事會都能帶著她,越發讓這丫頭沒大沒小的。他板著臉對她說:“找個位置坐下。”南羽沫還想就四十塊錢門票的事,找坐在主位那位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大叔理論一番,南灝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只能委屈巴巴地扭頭找座位。眼看所有人都到齊了,可是嘉派的家主還遲遲未到,眾人不禁等得開始有點不耐煩了。要說嘉派的人,近年來和南家其他人基本沒有任何走動,這個派系的人在其他南家人眼裡多少有點奇葩。就說多年前沱派家主南邵誠偶爾途徑哈市,想找當時嘉派大當家的南老四出來小聚,喝杯茶聊聊。南老四在哈市那塊地皮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一提到南老四的名字,黑白兩道都得掂量掂量。結果就是那頓茶喝完,南老四當著南邵誠的面,將茶館包間裡人家送的瓜子一把一把抓進了口袋打包走了,一顆都沒剩下。從此以後南邵誠對嘉派的人印象就不太好,後來再路過哈市還特地繞著南老四的家門走。不過現任的嘉派家主聽說是南老四的侄子,雖然南邵誠沒有打過交道,但聯絡他來蓉城的時候,他第一句話是問:“機票報不報銷?” 南邵誠已經感覺這侄如其叔,都不是什麼太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