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鍾騰直接從二樓甩了甩一頭溼漉漉的短髮,將水珠甩到了樓下,秦嫣立馬用毯子擋住臉抓狂地大叫:“幼稚鬼!”然後沒好氣地翻身睡覺了。夜裡,秦嫣躺在沙發上,而鍾騰在二樓的床上,黑暗中秦嫣看著手指上新換的創口貼眉宇漸漸皺起,不知道現在南禹衡睡著了嗎?爸爸呢?飯有沒有吃好,不知道里面潮氣大不大!她翻來覆去忽然一陣煩躁對著樓上吼了聲:“喂,睡了嗎?”“嗯?”“你能不能把樓上的射燈關了啊?亮得我睡不著。”鍾騰的聲音卻有些懶洋洋地從二樓傳來:“我睡覺習慣留燈。”秦嫣有些鄙視地吐槽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怕黑不成?”鍾騰沒說話,房間裡陷入一陣沉默,一會後“啪”得一聲樓上的燈關了。整個家漆黑一片,就在秦嫣慢慢有了睡意時,樓上那位爺突然說道:“你們學校放假了吧?”秦嫣輕“嗯”了一聲。“那你明天怎麼回學校?而且你畢業了宿舍還能給你留著?”他等了半天,樓下都沒有聲音,秦嫣眨巴著眼睛等著他接下去的話。果不其然,他半調侃地說道:“要麼你抽空幫我櫃子收拾下,我免費給你多住幾天。”秦嫣清冷地說:“你還真是欠收拾。”鍾騰躺在床上呈大字型,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似乎和秦嫣認識以來,這是她們最平靜的時刻,沒有爭鋒相對,沒有惡意中傷,竟然讓鍾騰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安逸。兩人又沉默了一會,鍾騰才再次開口問道:“怎麼不回家?”秦嫣攥著毛毯的手逐漸收緊,語氣裡透著一絲陰霾:“不想回東海岸。”鍾騰便沒再說話了,但是他也毫無睡意,他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秦嫣就睡在他家樓下,這個在他年少時期就讓他發狂的女人。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這麼多年接觸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不是沒有比秦嫣漂亮的,但年少時的悸動總是讓他魂牽夢繞,就像是心病一樣,每次想到她都會發作難忍!第二天一早,秦嫣是被廚房的打仗聲驚醒的,才發現怪不得昨天一開始睡覺很冷,下夜又突然不冷了,原來是鍾騰把被子抱了下來。只是那“次啦”的油煙聲響了半個小時了,她實在忍無可忍光著腳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瞪著鍾騰。鍾騰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他很快發現了秦嫣幽怨的眼神,有些手忙腳亂地說:“起來了?馬上吃早飯。”秦嫣洗漱完出來看見他還在灶臺前忙碌,滿頭大汗的樣子,有些無語地走過去:“大哥,你弄了有四十分鐘了吧?請問一大早有必要吃得這麼複雜嗎?”結果剛走過去就懵了,垃圾桶裡一堆煎焦的煎蛋,再看著他的平底鍋裡,秦嫣忽然就笑了,一把推開他:“到旁邊待著去,你還真是太子爺,煎蛋開那麼大火是打算燒烤啊?”鍾騰有些無辜地杵在一邊,看見秦嫣將鍋裡的雞蛋倒掉,鍋洗乾淨後,火調小,倒油,打蛋,然後抽了根乾淨的筷子直接將頭髮在腦袋後面轉了一圈,把筷子一插,頭髮便盤了上去,這連貫利落的動作看得鍾騰一臉懵逼。秦嫣察覺他的眼神側眸問他:“要糖心的還是全熟的?吃幾個?”“三個糖心的。”她霸氣地說:“兩個就夠了,吃太多也不怕膽固醇飆升。”“……”那你還問我。鍾騰抱著胸站在一邊望著她優雅從容的樣子,修長的脖頸拉伸到下巴露出迷人的弧度,連煎個蛋都透著一股藝術氣息,讓他不禁嘴角上揚。秦嫣頭也沒回地說:“看來鍾總是餓極了,開始望眼欲穿了。”鍾騰饒有興致地問:“南家不是有傭人嗎?你還做這麼熟練?”秦嫣沒有立即回答,停頓了一會,才悠悠說道:“你自己去國外生活兩年試試看。”雖然只是一句清淡的話,卻讓鍾騰聽出了幾許艱難,他旋即有些諷刺地說:“你是自找苦吃,你要不跟他,要吃那些苦嗎?”秦嫣將煎蛋放進盤子裡轉身遞給他冷冷地說:“拿著,倒牛奶去。”秦嫣是這輩子第一個指使他的人,他不僅沒脾氣,心情還有些頗好。兩人對坐在深黑色的餐桌上,鍾騰將烤好的熱麵包推倒她面前:“趁熱。”秦嫣拿起一片問道:“你連煎個蛋都不會,一個人住怎麼沒餓死啊?”鍾騰輕笑道:“有錢還怕餓死?”卻發現秦嫣聽見“錢”忽而皺起眉頭,她小口啃著麵包,柔美而筆挺的鼻子透著一股倔強。聲音低低地說:“我…這幾天會出去找工作,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