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明明是東海岸條件最好的姑娘,如果她點頭,嫁到上山區也不費吹灰之力,偏偏選擇了一個在東海岸所有姑娘最避之不及的南禹衡,這對年輕女孩來說簡直是往火坑裡跳。所以不少熱心的,或者懷有私心的人跑到秦家來,左右勸林巖和秦文毅。當然也有像端木翊這樣直接的,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賴在秦家不肯走,讓秦文毅給他個說法,秦文毅也是圓滑得很,說自己拿女兒沒辦法,讓他直接去找秦嫣,可秦嫣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端木翊一日三餐跑到秦家愣是連秦嫣一面都見不到。打電話給秦嫣,秦嫣在電話裡態度溫軟的說她聽家裡的安排。父女兩很有默契打得一手好太極,弄得端木翊肝腸寸斷,要跑到南家找南禹衡單挑,結果南家連大門都不為他開,他只能找上秦智,秦智什麼話也沒勸,帶他出去喝了頓酒,直接把他喝趴下了,也總算消停了幾天。等秦嫣回到南城已經是八月初,離婚禮就剩一週時間,該定的全都已經定下來了,既然大局已定,東海岸人也都收到了喜帖,便也沒人再去上門勸說,多的只剩惋惜而已。剛回來那兩天秦嫣很忙碌,倒是知道隔壁南家最近進進出出,佈置新房,置辦新傢俱等等,她是忙得一眼也沒去看,反正想著遲早也能看到,倒也不著急。婚紗都是南禹衡為她事先挑好的,聽說她回來了,南禹衡讓芬姨去隔壁找了她兩回,人都不在家,終於忍不住問她什麼時候去把婚紗試一試,秦嫣說在外面有事,讓南禹衡直接讓人把婚紗禮服送到她家,她會抽空試的,然後便匆匆掛了電話。她回來後,南禹衡唯一一次見到她是約她拍婚紗照,在棚內足足等了她幾十分鐘她才姍姍來遲。大半個月沒見,她倒是氣色更好了,渾身散發著淡雅的香水,一身雅緻的小套裙,人一出現,經理的眼睛都亮了:“這位是新娘啊?能不能授權給我們一組樣片?我們剛從米蘭那過來的新款你穿上肯定好看。”秦嫣倒是對這位經理笑了笑踩著高跟鞋幾步走到南禹衡面前,南禹衡坐在輪椅上將手中那本被他翻了第三遍的無聊雜誌放了下來,眼色頗暗地望著她聘婷而來的身姿低沉道:“你還知道要過來。”聲音一出便帶著厚重的壓迫感,讓攝影棚內的氣溫都驟降了不少,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見這架勢就知道要吵架,畢竟他們也見多了拍照時一言不合就開撕的情侶。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位漂亮的準新娘先是走到準新郎的面前,然後蹲下身子將白皙的雙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一雙盈盈的笑眼彎了起來,絲毫不在意一群正在提心吊膽工作人員的目光,低柔地說了聲:“想我了嗎?”頓時讓旁邊準備圍觀掐架的觀眾大跌眼鏡,如此美的新娘,如此嬌嗲的聲音,如此絢爛的笑容,換做一般男人氣便消了一半,偏偏新郎大約也不是凡人,依然繃著臉沉著眼神盯著她。秦嫣乾脆將白淨的小臉往前湊了湊軟糯地說:“盡力趕過來了,看鼻子上都冒汗了。”她的小臉只有巴掌大,精緻清透,湊過來時,身上清淡的香水味也縈繞了上來,南禹衡撥弄著輪椅轉了位置冷聲說:“換衣服去。”秦嫣便掛著笑容進了更衣間。當她妝發換好走出時,南禹衡也已經穿上有些復古挺拔的西裝,攝影師不停讚歎郎才女貌,太般配。倒是因為南禹衡身體的緣故,秦嫣讓攝影師拍簡單點,所以整個過程並沒有太折騰,而秦嫣剛拍完換好自己的衣服便跑進隔壁南禹衡的房間,他還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秦嫣便拎著包走到他面前對他說:“我還有事不和你回去了,拜。”說完彎下腰湊到他臉頰旁猝不及防地輕吻了他一下,便像一陣風一樣來去匆匆,旁邊的人都在說:“你老婆真愛你。”只有南禹衡漆黑的眼眸裡透著暗沉的光,默不作聲。就這樣到了大婚前一天的晚上,秦嫣還在房間裡整理材料到很晚,剛準備關燈睡覺,卻看見樓下似乎有什麼光忽明忽暗的,她伸頭往下看了一眼,便看見一個男人靠在她家院門外。她轉過身走下樓開啟院門,門外的男人聽見動靜側頭望著她,高挑的身體靠在院門上,手指間夾著一根菸,下巴短短的鬍渣有些消沉地說:“你終於肯見我了?”秦嫣滿眼愧疚地走到他面前,眼裡全是不忍地低著頭:“端木哥,對不起。”端木翊“呵”了一聲扔掉菸頭便說道:“我特麼從小就想不通,他到底哪點比我強?他和你一起長大,我難道不是和你一起長大?他對你好,我難道對你差了?他對誰都冷冷淡淡的,我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整個東海岸,誰他媽不知道我端木翊喜歡你,從前你小也就算了,勞資好不容易等你長大了,你連口氣都沒給我喘過來直接嫁給他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