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男人的越走越近,秦嫣才瞬間驚了一跳,ed身上單薄的半高領衫早已被雨水淋透,雨珠不停打在他的身上,臉上,她看清了他的樣子,那總是清逸冷淡的容貌此時卻陰雲密佈,臉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亦或是從心底溢位的沉痛。秦嫣怔怔地看著他,幾步撐著傘跑了出去朝他喊道:“你怎麼了?怎麼出門沒帶傘呀?”ed卻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踏上階梯走入音樂教室,周圍一片漆黑,他卻沒有開燈,就這樣徑直走到鋼琴前猛地掀開琴蓋,雙手重重地落在黑白鍵之間,沉悶的音樂夾雜著遠處的驚雷,那是秦嫣這輩子聽過最壓抑的旋律,彷彿每個音符透過空氣狠狠砸在她的心間,讓她呼吸困難!她和ed雖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瞭解他的過去,不瞭解他的生活,不瞭解他的一切,可是在音樂的海洋裡,他們又是如此相像的人,她就這樣拿著傘站在走廊上,透過微弱的光看著他身後一排溼漉漉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鋼琴下,他的周身是一灘不停滴落的水漬,泛著銀白色的光。ed根本沒有睜開眼,他始終閉著雙眼微微昂著頭,臉色蒼白淒涼,渾身的力量都發洩在十指之間。那一刻,音符的穿透力直擊人心,不需要任何言語,秦嫣也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迸發的悲痛,竟然…溼了眼眶…而ed,就像根本不知疲倦一樣,就這樣整整彈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忽然雙手重重拍在鋼琴上,那巨大的響聲彷彿讓整個大地都在震顫,秦嫣心間突突地跳動著,看著他收回雙手緩緩低下頭去,整個人陷入靜止,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他才再次合上琴蓋站起身,目光空洞地從秦嫣身旁走過,消失在滂沱大雨中。從頭到尾,他沒有和秦嫣說過一句話,沒有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交代一句,就這樣離開了。秦嫣直到看見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身準備關上音樂教室的門,卻抬眸忽然發現鋼琴蓋上多了一樣東西。她放下手中的傘再次走進教室,直到近前才怔然地伸出手將那塊古老的表拿了起來,錶帶還有些溼漉漉的涼意,秒針每動一下都能感覺到歷史的厚重感,藏著無數的百轉千回,讓她漸漸皺緊眉頭,將表攥在掌心,緩緩回過身看著蒼茫的雨夜…那個晚上,秦嫣沒有睡好,幾乎一夜都迷迷糊糊的,耳邊總是縈繞著那沉重的鋼琴聲,久久無法散去。第二天她還特地去了一趟音樂系和社團,別人都說ed請假了,這幾天暫時不會來學校。回去的路上,秦嫣終於拿出手機給南禹衡發了一條資訊:今天忙嗎?一直到她上課的時候,手機才震動,她趕忙拿出來看見南禹衡回覆了:忙。簡單的一個字讓秦嫣剛提起來的心臟又沉了下去,她狠狠鎖屏將手機扔在一邊,然而手機卻又震動了一下,她撇了眼看見南禹衡追發了一條過來:氣包子。秦嫣盯著手機上這三個字愣是看了半天,想象著手機那頭南禹衡調侃的眼神,氣鼓鼓地關了手機乾脆不回覆了。結果下午下了課,秦嫣還沒走到宿舍門口,便看見榮叔立在汽車門邊笑呵呵地看著她。秦嫣愣了一下,趕忙和同學打了聲招呼朝街對面走去:“榮叔,你怎麼來了?”南禹衡近來一直在外,秦嫣自然也好久沒見到榮叔了,突然在學校看見他就跟看見親人一樣親切,榮叔笑著說:“少爺忙,脫不開身,讓我來接你。”秦嫣眼角立馬撇了下來:“接我去哪啊?”榮叔見她還在鬧彆扭的樣子,將後座門開啟笑說:“有點遠,但是少爺交代了晚上一定要把你接到那,不然扣我一個月工資。”秦嫣“哼”了一聲坐進車內。後來才發現榮叔沒有騙她,車子都開上高速直接去了外地了,好在七點多的時候總算到了地。是臨市一個度假村內,那裡很熱鬧,正在舉辦為期三天的商業文化交流會,榮叔的車子直接開了進去,度假村很豪華,晚上到處都是人,榮叔告訴秦嫣:“這個交流會是少爺牽頭搞的,對接下來和都會那邊的合作很有影響,這次南方商圈來了不少老總,有好些人少爺都有意思納入商會,昨天晚上少爺應酬到凌晨三點多,一早六點又出現在會場,親自交代今天上午的會議流程,所以,你待會見到他別跟他賭氣了。”其實秦嫣聽見榮叔這樣說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但還是湊到前面故意說道:“榮叔你就是護犢子,你怎麼不護護我呀,我這幾天也練琴練到很晚的。”榮叔立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