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衡的眸子泛著深不見底的幽暗,和她就這樣對視了兩秒,乖乖照做,秦嫣眼角才浮上笑意。南禹衡抬眸問她:“早上出去跑步的?”秦嫣怕南禹衡問她路上有沒有碰見什麼人,說了什麼,於是乾脆繞開這個話題:“是啊,你沒覺得今年特別熱嗎?波士頓現在才二十幾度。”南禹衡默默的聽著,半晌忽然問道:“什麼時候走?”秦嫣歪著頭盯著他:“你又要趕我走嗎?”南禹衡沒說話,低垂著視線,眉眼間透著絲絲清淡的寡寂,像與世隔絕般。秦嫣放下碗,忽然柔順地將頭枕在他的胸前抱著他:“別趕我走好不好?”南禹衡目光剋制地盯著她祈求的小眼神,聲音裡多了一絲威嚴:“你說呢?嫁給我不是讓你荒廢學業的。”秦嫣嘟囔著嘴,樣子還和小時候耍無賴一樣一樣的,看得南禹衡眼裡浮起一絲寵溺的笑意,倒是此時身後的芬姨乾咳了一聲。秦嫣趕忙坐直身子站了起來,接過芬姨手上的食盤,芬姨走的時候特意沒有關門,秦嫣回身看了眼,對南禹衡吐了下舌頭。她知道芬姨大約是怕了,可是怕什麼?難不成怕自己對南禹衡餓狼撲食?她倒也想撲呢,可她還沒有研究過到底應該從哪下手。南禹衡見她一副像和誰堵氣的樣子吃著早餐,笑而不語地盯著她。 南禹衡病倒的訊息立馬就悄無聲息的在東海岸蔓延開來, 有人說一大早看見南家的私人醫生跑了來, 有人說看見年輕的南太太和私人醫生在院門口說了好一會子的話,神情凝重, 還有前一天晚上去南家鬧洞房湊熱鬧的說, 南家的美嬌媳婦沒有和南少爺同房。各種流言蜚語第二天傍晚就傳遍了整個東海岸,南少爺身體不好大家向來清楚, 只是更加同情這個剛嫁過去的小女人。如花似玉的年紀,偏偏守著一個吊著半口氣的丈夫,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一蹬腿, 人都沒了。而秦嫣也就新婚的第一天早晨去了一趟南禹衡的房間, 之後便匆匆出了門,一整天都沒有回來。閒言碎語傳到上山區,連傭人們之間都在偷偷說著南家的閒話,端木明德特地囑咐自己的兒子, 這兩天老實待在家裡養養傷, 不管聽到什麼別瞎跑。無論他和秦文毅之間的交情怎麼樣, 秦文毅既然決定把女兒嫁到南家, 端木明德自然是怕自己兒子聽到這些難聽的話, 大腦一熱再跑去招惹秦嫣,南少爺身體再不好,也吊著一口氣在,他端木家惹不了這事,也丟不起這人。端木翊自然是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直接把姓南的一拳打掛了, 自己都捨不得碰一下的姑娘嫁給他,結果他倒好,直接一病不起,讓秦嫣被人這樣議論,端木翊自然是一頭惱火!然而秦智聽說他光榮負傷了,特地跑到他家來待了一天,倒是成功把他一顆蠢蠢欲動的心給壓了下去。但是他的怒氣尚且有秦智壓著,不過有人的怒氣便是壓不住了。大婚第二天,秦嫣依然不受影響,精氣神十足的出去晨跑,免不了遇見熟人關心起南禹衡的病,說起來是關心,人人臉上都藏著八卦和打探的心理,秦嫣也只是委婉的應付了幾句。回到南家後,一進門芬姨提前掐著點將早餐端上桌,所有都熱乎著,對秦嫣說:“少爺交代了,少奶奶回家後先用早餐,讓我轉告你不要空腹沖澡。”秦嫣挑了下眉稍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芬姨見昨天秦嫣出去了一整天,今天也沒去南禹衡房間看他,加上現在外面那些人亂嚼舌根,早晨秦嫣出門跑步時,芬姨就是提著心,生怕秦嫣生南禹衡的氣,所以此時走過去躬身說道:“少爺雖然生著病,但還是惦記你的。”秦嫣嘴角微微上翹:“我知道。”便沒再多問一句。芬姨以為秦嫣吃完早餐上樓洗完澡會去看南禹衡,誰料她直接換了一身精緻的套裙踩著高跟鞋又要出門,這不免讓芬姨有些擔心起來,跟著秦嫣走到門前說道:“太太今天又要出門?”秦嫣點點頭:“怎麼了?有事嗎?”芬姨看了眼樓上,有些擔憂地說:“太太去哪裡?讓榮叔送你。”秦嫣卻一口回絕:“不用,我可能會到很晚。”說完人已經邁出門,芬姨有些著急地追了出去:“太太,秦嫣。”秦嫣回過身看著芬姨,芬姨終於按耐不住說道:“少爺還病著,你剛嫁來沒兩天,這麼天天往外跑,外面總有些人會說三道四的。”秦嫣莞爾一笑:“我丈夫身體本來就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愛怎麼說是他們的事,他們要希望我把腳裹成三寸金蓮,我難道也得聽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