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子女的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這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如果不是親生呢?
霍紹恆笑著提醒她:“……別忘了,你是她親自生出來的,不要對結果抱太大信心。”
“……親自生的怎麼了?!”顧念之毫不在意地反駁,“溫守憶還是別人生的呢,結果居然是秦瑤光的種。我怎麼就不會是同樣的情況?”
“你是說,你是秦瑤光生的,但是親生母親另有其人?”霍紹恆若有所思,“這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可能性之一!”顧念之斬釘截鐵地點頭,“本來我是一點都沒懷疑的,畢竟我確實是她’生‘出來的。”
顧念之把這個“生”字咬得重重的,表示這是一個動詞。
“……而且我還跟她長得那麼像,一般人誰會沒事懷疑跟自己長得很像的父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直到長相讓人們起疑心。
但是顧念之對長相起疑心,又不是從秦瑤光來的。
單看秦瑤光,她自己都不懷疑這一點。
對長相的疑心,完全是從羅飄飄開始的。
這姑娘就像一道光,照進那一段黑暗矇昧的歷史裡。
再追查了秦家姑娘們的長相,顧念之的違和感就更嚴重了。
秦瑤光沒有秦家姑娘特有的面部特徵,就是塌鼻子。
但是她生的溫守憶卻有。
高鼻樑是顯性遺傳,而塌鼻子這個面部特徵是隱性基因遺傳,那父母雙方應該都是塌鼻子才能生出孩子是塌鼻子。
一方是高鼻樑,一方是塌鼻樑的情況,很大可能孩子應該是高鼻樑。
這個道理,顧念之在無意中發現溫守憶跟羅飄飄長得想象的時候,就已經得出過結論。
她因此發現了溫守憶身世的真相。
現在dna鑑定已經證明溫守憶是秦瑤光的親生女兒,那同樣逆推的話,秦瑤光也有很大可能是塌鼻樑!
雖然凡事都有例外,這種推論也不可能是百分百準確,可就機率來說,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顧念之摟住霍紹恆的脖頸,笑靨邈邈,豐潤飽滿的菱角唇分分合合,引人暇思。
她說得又快又急,就像大大小小的琉璃珠落在玉盤上一樣清脆動聽。
“……從溫守憶的長相逆推,她親生父母有很大可能都是塌鼻樑!”
霍紹恆閒適地靠在沙發上,淡定地說:“可秦瑤光不是。”
“從機率上來說,也許她正好是最小機率的那種情況,也就是高鼻樑跟塌鼻樑生出了塌鼻樑的孩子。”顧念之不否認這種可能,“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為這最小機率的可能,就放棄最大機率的可能。所以我一定要鑑定我跟秦瑤光之間的親子關係!”
霍紹恆笑著湊過去,用自己高直的鼻子蹭了蹭顧念之精緻小巧的鼻尖,打趣道:“你在暗示什麼?秦瑤光的長相有問題?她也是代孕的孕母?”
顧念之狡黠地抿唇笑了,“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只是讓爸爸鑑定一下親子關係而已!”
她的這種興奮只持續到第二天,當路近把鑑定結果拿過來,很是遺憾地說:“念之,秦瑤光確實是你的親生母親。”
他把dna鑑定結果報告放到顧念之面前,惋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連坐在顧念之身邊的霍紹恆他都沒有注意到,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了。
顧念之就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半天沒有緩過勁來。
霍紹恆坐在旁邊陪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瞪著自己面前的dna鑑定報告,恨不得用碎紙機全部切成碎片,扔到大海里去。
就在安靜的沉默中,顧念之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不想接,霍紹恆瞥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何之初,他也不想提醒顧念之去接電話。
不過對方並不放棄,不屈不撓地足足打了五分鐘電話,顧念之才終於看了一眼手機螢幕。
原來是何之初。
她臉色沉寂地拿過手機劃開,輕輕喂了一聲。
何之初在那邊的心情不太好,問道:“念之,在幹什麼?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剛才不方便。”顧念之木木地說,“何少有事嗎?”
何之初敏感地察覺到顧念之的心情也不太好,以為她已經知道了,就說:“……你也知道了吧?溫守憶剛剛把秦老頭從看守所接回去了。”
顧念之立刻回過神,幾乎沒從沙發上跳起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