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宋錦寧有些理解顧念之在跟路近相處的時候那種心情了。
想到了顧念之,宋錦寧的心情更低落了。
她撫了撫額,嘆息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念之不會陷入險境。”
“你又想多了。”路近不以為然地轉身面對自己的電腦,“我姑娘那麼厲害,跟唐僧肉一樣,誰都想咬她一口。你怎麼知道這個陷阱針對的不是她?”
“可是這個陷阱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念之純粹是池魚之殃。”宋錦寧委婉地說,她沒想到路近連這都爭,又不是什麼好事,她還不想認吶……
路近扭頭瞥了她一眼,臉上滿是認真的神情:“相信我,你才是池魚,我姑娘如果不救你,結果是你們倆都被陷在裡面。與其這樣,不然她犧牲一下,讓你出來。這樣我們還賺了一個人。從邏輯上說,這是最最佳化結果。我姑娘雖然不是ai,但是她要做邏輯思考的時候,ai都不是她對手。”
“雖然……但是……”宋錦寧忍不住重複路近的話,“這兩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我哪裡用錯了?”路近瞪了她一眼。
“……聽起來好像遺憾自己的姑娘不是ai……”宋錦寧也是科學家脾氣,索性直話直說了。
“呸!ai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姑娘比?!”路近毫不猶豫地反駁,倒是把宋錦寧逗笑了。
她擺了擺手,做投降狀,“好了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跟你爭。那我先走了,不打攪你工作。”
路近點了點頭,“行,我正要做一點東西,那不送了。”
宋錦寧不以為意,笑著走出路近的房間。
門外抱著胳膊靜靜等候的是路遠。
見她出來,路遠放下胳膊走過去,“怎麼了?有什麼進展嗎?”
“還行,路上將出手,我們還是可以放心的。”宋錦寧說得含糊其辭,她覺得如果路遠想知道具體內容,應該去問路近,她不想做這個傳話的中間人。
路遠對科學方面的東西沒有路近和宋錦寧擅長,因此也沒多問,只是說:“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我知道,路上將也不會客氣的。”宋錦寧笑著點點頭,“我們先回去吧,也許過幾天就有訊息了。”
宋錦寧和路遠走回,路近一個人坐在實驗室裡,將電腦座椅從電腦桌背後轉出來,面對著牆上的巨大掛壁電視。
他已經啟動了自己的小程式,跟“感染”ai的程式碼建立了聯絡。
為了不引起ai的注意,或者說,為了儘量拖延被ai注意的時間,他將那段程式碼嵌入到ai的感知系統,也就是跟人體的眼睛一樣的功能。
透過這段程式碼,他像是給ai戴了一個可以攝影和直播的眼鏡,凡是ai在電腦裡看見的景象,都會轉化成畫面,傳到終端接收裝置,當然就是路近的量子計算機。
他這麼做,確實是冒了巨大風險,而且他也不確定,能夠隱藏多長時間。
他只是希望在儘可能的範圍內,瞭解這個ai,然後做出反擊程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是一條無懈可擊的兵法,而他面對的,不亞於一場人類對ai的戰爭。
不過對於路近來說,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戰場,他的唯一目的,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女兒。
隨著實驗室裡燈光黯淡下來,路近的目光專注地看向掛壁電視。
現在電視上顯現的,都是ai在遊戲裡“看見”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是ai正在經歷的遊戲場景。
路近也有些好奇。
本來就是從電腦程式裡“誕生”的ai,它也會玩遊戲嗎?
電視上,開始的時候,畫面很昏暗,好像什麼都沒有,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密密麻麻充斥在天地之間,雖然看不見,但沒人能忽略它們的存在。
路近坐直了身子,很是嚴肅起來。
如果他沒看錯,這幅畫面,是微電子級別的場景,也就是說,現在的ai展示的,是跟高倍率電子顯微鏡一樣的視覺效果!
但很快,這些顯微鏡下的畫面消失了,電視的光線漸漸亮了起來。
他看見了昏黃古拙的大地,看不清植被和實景,但有粗大的線條漸漸顯示出來,或者是直線,或者是三角形,也有長方形和橢圓形。
不是很標準,線條也非常粗狂,但漸漸的,組成一個個畫面,就像遠古時代祭祀的圖騰,有種原始又蓬勃的生命力。
路近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