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邊拽了一下,俯身湊到她面前,低聲說:“用完就想跑?顧律師,你過河就拆橋,可沒問過橋願不願意。”
顧念之忍著笑,伸出一隻手指抵住霍紹恆靠近的胸膛,慢慢推開,淡聲說:“……彼得先生說笑了,我哪裡敢把彼得先生當橋啊?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可我願意為你當橋。”霍紹恆握住她的手指,放到胸口,笑著說:“只要你不拆了我就好。”
顧念之微笑著仰頭看進他深邃的雙眸,“真的願意為我當橋嗎?”
“當然,何止當橋,當船,當索道,當腳下的鞋子,也在所不惜。”
顧念之勾起唇角,眯著眼睛說:“彼得先生,你的情話總是說得這麼溜嗎?都是交了多少女票才練出來的?”
“這還要練嗎?”霍紹恆拉著她的手,“現在可以讓我跟你一起過華夏的農曆年吧?”
“我考慮考慮。”顧念之狡黠地說著,沒同意,但也沒拒絕。
兩人一起上了電梯。
在電梯裡誰都沒有說話。
不過在電梯門開啟的時候,顧念之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戲王之王”發來兩條簡訊。
戲王之王:【深谷逶迤,我為君涉;高山岩巖,我為君越;長路悠悠,我為君踐。】
這句文縐縐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你要過深谷,我就是你的船。
你要過高山,我就是你的索道。
你要走遠路,我就是你腳下的鞋子。
顧念之被這含蓄又大膽的表達激得臉紅心跳。
而第二條簡訊比較樸實,但卻讓她一瞬間熱淚盈眶。
戲王之王:【念之,你要走的路,我都會給你鋪上紅毯。在你面前,從此只有陽光和鮮花。】
抽絲剝繭
顧念之的手指在那句話上不斷摩挲,心都要化了……
她低著頭從電梯裡走出來,用手背抹了抹淚。
路近就在電梯門口等著。
“念之!你可回來了!”一見顧念之踏出電梯,他連忙迎了上去,拉住顧念之的手。
顧念之抬頭笑看著他,輕聲說:“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路近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不過看顧念之的眼圈更紅,好像是剛哭過的樣子,頓時就怒了,“念之?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是何承堅那個剛愎自用的老匹夫嗎?!”
顧念之啼笑皆非,忙搖了搖頭,撒嬌道:“我哪有不高興?我高興得都快飛起來了!”
“是嗎?你可別哄我,你剛才明明是哭了……”路近疑惑地看著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位蘇聯副總領事彼得也從電梯裡走出來,立刻腦補出了顧念之紅了眼圈的理由。
“彼得先生!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幹嘛要惹我女兒傷心?!”路近憤怒又難過,緊緊拉著顧念之的手,瞪著霍紹恆,“彼得先生,就算你是外交官,就算你有外交豁免權,你欺負了我女兒我照樣能讓你脫層皮!”
霍紹恆不動聲色看了顧念之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顧念之馬上抱著路近的胳膊打岔:“爸,我好餓啊!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雖然還沒到晚上,我能提前吃年夜飯嗎?”
現在外面的天還沒怎麼亮,天空有些發黃。
昨天還有太陽,今天看這個架勢,不像會出太陽的樣子。
路近聽顧念之說餓了,再遲鈍也聽得出來她是給彼得打圓場。
心裡不由有些酸溜溜的,不過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