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許在天才的腦袋裡,安全和危險的概念跟普通人的理解不一樣。
霍紹恆不置可否,跟著路遠走進餐廳。
顧念之抬頭看見路遠和霍紹恆一起進來了,忙說:“爸,路總和彼得先生來了。”
路近收斂了笑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再遲一點,我姑娘就只能餓得叫救護車了!”
顧念之:“……”
要不要這麼誇張?
她剛才喝了一碗美味的花旗參燉烏雞湯,胃裡暖洋洋的,一點都不餓。
當然,她也沒有當面反駁路近的話。
路近這麼維護她,她得多腦殘才胳膊肘往外拐?
顧念之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對路近賦予了無條件信任。
路遠和霍紹恆一起看了顧念之一樣。
那紅粉菲菲的小臉蛋,唇角翹起的小梨渦,紅潤飽滿的菱角唇,哪裡是餓得要叫救護車的模樣?!
要不是大過年的,路遠真想轉身就走。
不過霍紹恆也擔心路遠拂袖而去,馬上打圓場說:“路伯父真會開玩笑。如果要叫救護車,我負責抱她上車!”
顧念之:“……”
“有我在,什麼時候輪到你抱她上車?”路近翻了個白眼,“快坐下吧。今天過年,我不想跟你們過不去。”
路遠暗自腹誹,剛才到底是誰跟他們過不去?
霍紹恆笑著在顧念之另一邊坐了下來,路遠就坐在他旁邊,另一邊則是路近。
不過路近現在的注意力又轉到顧念之身上,笑著對她說:“念之,咱們可以吃飯了,餓壞了吧?”
說著,還對念之眨了眨眼。
顧念之忍住笑,點了點頭,“是有點餓了,不過還能忍。”
“唉,我姑娘就是乖,這麼體貼。某些一天到晚洗澡的人注意點,不要那麼自私只顧自己高興,別人等你們吃飯呢。”
路近幾乎是指著路遠的鼻子說話了。
路遠扯了扯嘴角,給自己倒了一杯茅臺,舉杯說:“今天是除夕,好多年了,我們第一次這麼多人一起過年。來,乾杯!”
霍紹恆忙給自己滿上,又拿著酒杯繞到路近身邊,給他也滿上。
但是到顧念之的時候,霍紹恆只給她倒了一杯鮮榨椰汁。
路近非常滿意,笑著說:“彼得做的不錯,念之還小,不能喝酒,果汁和牛奶就夠了。”
在這一點上,霍紹恆跟路近出奇得合拍。
霍紹恆忙點頭說:“對,確實不能喝酒,果汁和牛奶最好。”
路遠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一口先乾為敬,喝完說:“念之已經二十歲了,其實可以喝酒了。”
顧念之也忙點頭,“是啊是啊,其實我挺想嚐嚐酒是什麼味道的……”
雖然她有偷偷私下裡喝過,但是還沒有正大光明在霍紹恆面前喝過。
路近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喝什麼酒?再說酒精對面板不好,會加速老化。”
“啊?真的嗎?!那我絕對不喝酒了。”顧念之一聽酒精對面板不好,立刻打消了以後等滿了二十二歲就喝酒的念頭。
二十二歲,是霍紹恆給她定的可以喝酒的年齡。
霍紹恆見路近只用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顧念之想喝酒的蠢蠢欲動,對他由衷的敬佩。
果然帶孩子也需要科學理論支援,才能事半功倍……
於是這一頓年夜飯吃下來,顧念之沒有絲毫念頭想去嘗試酒,除了果汁和牛奶,她對別的飲料都敬謝不敏。
路遠卻因為心裡高興,喝多了一些。
等吃完年夜飯,他已經醉醺醺的了。
不過路遠喝醉了也不怎麼說話,就是到處去找筆和紙,開始畫素描。
顧念之一眼看見,那紙上全是年輕時候的宋女士……
抱著課本走在林蔭樹下,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做實驗,彎腰對著一支牡丹深深的嗅聞,還有趴在課桌上睡覺,在黑板前演算一道物理題,以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有她的笑臉是最清晰的。
顧念之吃驚地一張張看著,突然想起來她見過這種素描。
同樣的筆法,同樣的構圖,還有同樣無法宣之於口的深情……
顧念之猛地抬起頭,飽滿的菱角唇微張,她下意識看向霍紹恆。
霍紹恆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她猜出了路遠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