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瞭解得很詳細。”阿里夫冷冷看了她一眼，更加警惕了。
“嗯，當然要了解。”顧念之攤了攤手，“可是我不明白，您這麼好的教育背景，為什麼就不知道，對於涉外的刑事案件來說，管轄權的審理和正式案件的審理，從來就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呢？”
“您來自美國的首都華盛頓特區，據我所知，華盛頓特區在20x年，20y年和20z年，分別審理了三起跟外國人有關的刑事案件。屬地管轄權和屬人管轄權的爭議貫穿了整個案件的審理過程。”
“先例在前，我們當然也能同時進行。”
阿里夫的眼睛瞪大了，驚訝地說：“可是那是發生在美國的案子，當然可以同時審理。而這是發生在華夏的案子，你覺得你有資格遵循我們美國的先例嗎？——總之，你們不把管轄權弄清楚，就無權審理跟我們美國人有關的案件！”
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被阿里夫這樣駁斥，顧念之不僅沒有張口結舌羞愧難當，反而笑意更深。
唇邊淺淺的梨渦乍現，嬌俏柔美得讓人心生憐惜，差一點就讓人忘了她在法庭上的戰鬥力有多彪悍。
她微微偏頭，逆光而站，揚手拍了兩下，鼓掌笑著說：“原來拉里先生也認為我們不應該遵循美國的先例，而是應該遵循華夏的法律和判例？！——跟我想的一模一樣，那真是太好了！”
不容對方反應過來，顧念之迅速說：“我和辯方律師阿里夫先生達成共識。根據華夏法律，這樁涉外刑事案件發生在華夏，綁架和預謀殺害的也是華夏公民，並且殺害多名我軍官兵，所以我們華夏高階軍事法庭對這個案子有完整且不可分割的管轄權和審理權。”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阿里夫黑紅的臉色幾乎變成紫色茄子，才慢悠悠地說：“……之前允許你們打兩個月的管轄權官司，是給你們面子，照顧你們的情緒，你以為是我們真的認為這個案子的管轄權有爭議嗎？——我看也不用再打了，何必勞民傷財？”
轉頭看向審判席上的法官，顧念之收起笑容，很嚴肅地說：“請法官大人允許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宋錦寧女士和帝都軍部控告美國籍人士凱文·拉里斯，於聖誕夜非法持槍，爆炸，並且綁架和預謀殺人。”
法官眼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他神情正常地敲了敲法槌，說：“同意，請控方律師陳詞。”
阿里夫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不顧一切大聲說道：“反對！管轄權是管轄權，是另一個官司，我們不能在這裡干預另外的案件審理，這是違反法律精神的！”
阿里夫這時學聰明瞭，不再提“美國判例”，直接拿法律的普世精神說話。
顧念之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行啊，不干預就干預，但是我們現在說的是這個案子，你能不能禮貌一點，跟我們控方一個說話的機會？”
她這幅示弱的表現，在法庭內外引起巨大反響。
這個案子是帝都高階軍事法庭審理，照例不對公眾開放，也不會直播。
但是法庭和記者都有自己的速記和畫手，可以將法庭裡面大家說的每句話寫下來，同時用配圖在網上進行文字直播。
很多人都沒想到，在現代這個開啟手機就能看到無數有趣的直播影片的時代，也有那麼多人津津有味地看著文字直播，就像回到了古早的ud網遊時代，那時候沒有現在這樣五彩繽紛的遊戲畫面，只有文字描繪進展就能玩一個通宵。
進行文字直播的法院官博下面被網友們擠得水洩不通，分分鐘刷屏的節奏。
不過幸虧微博系統自動神奇升級，當機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只有對外界說是微博系統的人工智慧上了一個新臺階這種話來騙騙大家這個樣子。
當看見顧念之示弱的話說出來，網友沒覺得她無能，反而被激起了同情心。
【這個美國律師太特麼欠揍了！你是為嫌疑犯做辯護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受害者呢！——叫得比受害者還響！】。
【美國的雙標瞭解一下，配合長臂管轄食用，非常鮮美，被稱公知們的世紀狗糧，一般跪的姿勢不端正的狗是不會被投餵的】。
【顧首席別給他們臉！別讓他們活！往死裡抽！】。
【樓上太血腥了！不過我喜歡！】。
……
法庭外大家群情激奮，法庭內部很多人旁聽的人也對這個美國律師團看不上眼了。
陸安鵬瞅了自己左面的阿里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