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明?”陸安鵬的眉頭皺得更緊,“聽起來有些耳熟。”
“她很厲害的,現在在美國擁有一家很大的華語培訓中心,已經不給人做私教了。”凱文給他介紹杜月明的背景資料,“她在去美國之前,在華夏的國家電視臺做晚間新聞節目的主持人,華語非常標準。”
陸安鵬明白過來,鬆了一口氣,說“難怪顧念之說你的華語是播音腔,確實不同凡響。原來你的華語是這麼厲害的人一對一教的。”
凱文笑了一下,看了看手錶,說“時間到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法庭上,顧念之還是不依不饒,追問凱文的華語教師是誰。
凱文胸有成竹地說“是杜月明女士,她從我五歲教到十五歲,我的華語都是跟她學的。”
顧念之偏頭想了一下,說“杜月明?是我想的那個杜月明嗎?曾經是華夏國家電視臺家喻戶曉的晚間新聞節目主持人?那個杜月明?”
凱文依然抱著胳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就是她。不過她很多年前就離開華夏國家電視臺出國去了,沒想到顧大律師年紀輕輕就知道這個人,真是不簡單啊……”
顧念之皮皮笑道“過獎過獎,因為這個人實在太有名了,至今在網上都有很多懷念她的帖子。”
作為網路兒童長大的顧念之,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呢?
哪怕她早已經離開這個國家,在別國紮根定居了。
“是嗎?那正好說明她業務過硬,所以我才能說得一口播音腔華語。”凱文譏嘲說道。
顧念之回到自己的原告席上,將杜月明的資料調出來,投放到大螢幕上,指著杜月明端莊清秀的資料照片說“這就是當年華夏國家電視臺最出名的晚間新聞主持人,她出國的時候已經功成名就。”
說著,顧念之話鋒一轉,看著凱文說“杜月明在國外教華語,身價是非常高的。以她的身份,教上百人的大課,在二十年前就是五千美元一堂課。”
“如果要請她做私教,據我所知,這個價格比五千美元一堂課只高不低。”
“可是凱文先生,你們家一年的收入在你小時候不到五萬美元,請問你父母是如何能拿出一堂課至少五千美元的價錢,請動了大名鼎鼎的杜月明給你做私教?”
凱文一下子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理由都是蒼白無力的。
顧念之不容他說話,緊接著又說“別跟我說杜月明是無償教你華語。人家為什麼要無償做這種事?你父親那時候還沒有發跡,家裡也不算有錢,更沒有權勢,人家為什麼要無償教你華語?”
陸安鵬揉了揉額角,就知道顧念之的每個問題都是坑,可是令人氣憤的是,她問問題的角度,都不走尋常路,讓人防不勝防。
跟她打官司,真是心累。
凱文還在尋思一個合理的理由,顧念之卻已經把杜月明的賬單甩出來了,說“大家請看,這是杜月明當年的銀行流水賬。這上面顯示的很清楚,杜月明每週都會往自己的銀行賬號裡存四張支票,每張支票五千美元,支票上簽名的人,都是約翰·拉里斯。”
“如果我沒有弄錯,這個約翰·拉里斯,就是凱文的父親約翰·拉里斯。”
“凱文先生,你告訴我,你父親二十多年前的年薪不到五萬美元,他是怎麼付出一週兩萬美元的代價,在你小時候給你請這麼昂貴的華語私教的?這些錢是哪裡來的?”
請君入甕(5)
凱文的手漸漸攥緊了,手心在冒汗,臉上的表情勉強還能維持正常。
他冷冷看著顧念之,心想,這個女人到底調查他多久了?怎麼那麼久遠的事她都能查到……
真的是這兩個月中間查到的嗎?
如果是,那她的團隊的行動能力也太驚人了。
凱文瞥了一眼自己從美國重金聘請的律師團隊,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顧念之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點都沒有收手的意思,繼續痛打落水狗:“凱文先生,能解釋一下嗎?你母親一直是家庭主婦,從來沒有工作過。你父親二十多年前年薪微博,是怎麼負擔超出自己收入水平那麼多的華語私教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凱文先生不為我們解惑嗎?”
凱文收回視線,冷哼一聲,說:“顧大律師博學多才,難道不知道有人不靠薪水過日子嗎?”
說著又嗤了一聲,說:“哦,我忘了,你出身一般,家境一般,怎麼會知道有錢人的日子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