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今年第一年,我去就可以了。你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孤家寡人一個,下基層過年更熱鬧。”
何之初婉言謝絕。
這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試探著問:“那謝xiao jie呢?你們……今年不在一起過年?”
何之初想了一下,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跟謝清影見過面了,也沒有打過電話。
社交媒體這麼發達,兩人卻連一個簡訊都沒有交流過。
這算什麼呢?
何之初有些頭疼。
他和軍部總部的三個人分手之後,坐專車回自己家。
在何家大宅門口看見了一輛久違的雙排座跑車,正是謝清影的車。
搓綿扯絮一般的大雪裡,謝清影那輛紅色跑車格外扎眼。
何之初又有些恍惚。
這讓他想起了顧念之在那邊世界那輛紅色法拉利小跑車。
只可惜那車是霍紹恆送的……
何之初哼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謝清影也從跑車裡下來。
她穿著紫色修身貂皮大衣,狐狸毛裡子的長筒靴子,亭亭玉立站在雪地裡。
兩個多月不見,她瘦了好多,雖然穿著大衣,依然能夠看見腰身盈盈一握。
何之初鬆了一口氣,含笑走了過去,打算哄哄謝清影,這一次兩人冷戰的時間可夠長的。
身邊的勤務兵趕緊給他打傘,遮住了漫天大雪。
但是有風吹過來,何之初的軍裝肩膀上還是落了一些雪花。
謝清影沉默地看著他,突然反手將車門開啟,一個穿著紅色大衣,圓鼓鼓的小姑娘從車裡探出頭來,看見何之初,眼前一亮:“何哥哥!我要跟你一起過年!”
居然又是謝清芬!
何之初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你是故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謝清影仰頭說道,雖然腿腳發軟,被何之初的氣勢嚇得都快站不住了,可是她不想放棄。
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心,她連他的人都不要了。
這是最後一次,給他的機會,也是給自己的機會。
“我說過,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何之初額角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謝清芬聽懂了何之初的話,哇地一聲哭出來。
謝清影對車裡的人說了聲:“帶她走。”
車裡的司機馬上關上車門,然後發動汽車,一溜煙開走了。
何之初深吸一口氣,很是忍耐地說:“好了,別生氣了,以後再不要讓我見到她。”
這對何之初來說,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了。
他又說:“你去打聽打聽,除了念之,我對哪個女人這麼容忍過?”
言下之意,就是謝清影你要知足,不要鬧了。
謝清影木著臉,被何之初拉著手,往大宅裡走去。
何之初的生活秘書和勤務兵們都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謝xiao jie回來了,今年這個除夕,應該會好好過吧?
不然只有何少一個人,也太冷清了……
謝清影一言不發,跟著何之初進門之後,直接去了二樓。
何之初帶她進了自己的套房。
“你坐,想喝什麼?我讓勤務兵端上來。”何之初脫下軍裝大衣,又換了靴子,坐到沙發上。
謝清影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為什麼不喜歡看見清芬?她和念之比較像,你不應該更拿她當妹妹疼嗎?”
“……做我何之初的妹妹,她也配?”何之初沉下臉,“你為什麼老是揪著這件事不放?”
“你說呢?我為什麼要揪著這件事不放?”謝清影悲哀地看著何之初,緩緩地問:“……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
何之初的動作僵硬了一瞬,然後緩緩往後靠在沙發上,架著腿,一隻胳膊撐在沙發扶手上,若無其事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真不明白?如果你不明白,那我再說一遍,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謝清影握緊了拳頭,眼裡閃著隱隱淚光。
她真的快哭出來了。
何之初垂眸看著地毯,這是一塊來自伊朗的純羊毛地毯,織著大朵大朵的夜曇花。
過了好一會兒,他聲音淡淡地說:“……我早就說過,我是個道德敗壞的人。壞到掉渣,這輩子都改不了,也不想改。”
謝清影的眼淚奪眶而出,流了滿臉。